不大会儿工夫,走廊外就响起一串脚步声听上去似乎来的人还不少,等来到病房外后就听见了孟疯子那粗犷的声音喝道:“你们不是向西街的嘛,来这儿干啥,都他妈给我赶紧滚出去!”
说完这话,孟疯子就快步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见到了屋里的我们几个人,在稍作迟疑后,他把那双眼睛一瞪怒道:“你们也在啊,外头那些人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吧,我给你们个机会马上走,最好别叫我让人动手撵你们走!这里又没你们啥事儿,跟着瞎他妈搀和什么玩意儿!”
对于他的质问我也没作回应,反而还示意老豹、陈浩然和胡俊跟我一起向旁边退了两步,腾出空间让孟疯子直面孟露她妈,俩人的目光一接触马上就双双脸色都发沉了下来,只是互相打量着对方没人知道各自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孟疯子先开了口,在瞧了瞧自己的亲弟妹后他才闷声问道:“小梅,你伤的咋样了啊,没有出啥大问题吧?”
“还行,死不了!”孟露她妈不冷不热地答了声,随即又补了一句道:“看我没事儿,大哥您好像不太高兴啊,怎么看着还有点儿失望似的呢……”
“小梅,话别这么说,我也没成想会出了这种事儿,他们也是事儿出了之后才来跟我说的,虽然他们几个这么做不太地道,但却也都是为这整个一大家子人考虑,他们是怕咱老孟家的产业不能全都落在姓孟的手里,而且你又一直攥着手上那些买卖不放,总归不是个事儿!”孟疯子严肃地说着,似乎已经知晓了事情全部的来龙去脉,尽管这件事儿似乎不是他授意的,但他却明显在帮做这事儿的人进行辩解。
“大哥,您这话说的也太有意思了吧!”孟露她妈冷哼了声道:“一口一个姓孟的,一口一个你们老孟家,你怎么不看看,那些人里姓孟的有多少,除了那两三个跟你们有亲戚的老不死之外,哪个不还都是外人,要真论起来的话关系还没我和你们老孟家近呢!他们想整我,无非是因为他们支持了你把我撵了下来,怕我以后找着机会跟他们报复,所以就一心要把我赶尽杀绝,用不着把谁说的那么高尚,还不是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小梅子,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别忘了还有外人在场呢!”孟疯子沉声阻止道,好像还有些怕家丑外扬地用眼睛扫了我们几下,但孟露她妈却不管这套,不但没有顾忌反而还愈发气恼地说:“有外人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外人也知道知道你们老孟家都是些什么货色,现在这样已经够丢脸的了,你也就不用总嫌丢人了!也不想一想,没有我这几年的打拼,你们老孟家能维持到现在还发展的这么好?过河拆桥也就罢了,还想卸磨杀驴,你们全都不是东西!”
“你说够没,小梅子!”孟疯子板起脸孔试图用他大家长的威严制止自己的弟妹继续这么不留情面地谴责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一向讲究江湖道义和家族观念的他现在似乎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看来他这个当家的位置坐的也不是那么随心所欲,甚至在某些方面所承受的压力和困扰还要比其他同等身份的人还大。
可是,现在的孟露她妈已经完全不给自己家大伯子面子了,俨然是一副彻底撕破脸皮的架势,孟疯子越是喝止她就越不顺从,也没顾我们这些外人还在场,到最后竟然对孟疯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毕竟孟疯子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即便在这件事儿他多少有那么些愧疚,但被自己的弟妹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让他觉得挂不住面儿了,更何况昨晚敌对势力的我们还在场,而且就跟他们处在一间不太大的病房里,终于孟疯子还是动了怒,抬起一只大手重重地握住了病床床脚的护栏,这一下弄得整张床都摇晃了两下,看那姿势就好像准备将床掀翻一眼,孟露她妈也有些惊着了随即睁大眼睛注视着他,俩人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在此时似乎已经达到了极点。
见孟疯子做出这样的举动,大成、强子俩人立马护在了孟露她妈身边,还异常警觉地看着孟疯子,不过孟疯子压根没怎么把这俩人当回事儿,还用轻蔑地冷声道:“你俩瞅啥,还想跟我咋地袄?我借你们俩胆儿,你们敢不敢啊!”
“孟大哥,玉梅姐现在还带着伤呢,你可千万别做出一些有失身份的事儿!”大成闷声说道,虽然态度还是挺恭敬,但言语里却已经带有了某种警告的意思。
听到他这话,一只手紧紧抓住床脚护栏的孟疯子喘了几声粗气后才看向孟露她妈厉声道:“小梅子,不要啥事儿都老是赖别人!我承认确实这里面有些人是有自己的私心,可要不是你得罪了人,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我得罪人?”孟露她妈对此相当不屑一顾,并且语带嘲讽地说,“是啊,我把家底全交出来,自己什么都不留,带着咱家露露饿死、冻死就不得罪人了是吧!”
“你是不是还得用我给你提个醒啊?”孟疯子气呼呼地问道:“海县田军你认识不,你俩是不是有啥过节?告诉你,长乐街马上要有一大片地方拆迁了,这事儿正好落在他手上管,人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你得罪过他,所以拆迁的活儿不想让咱们参与!你想想,咱们的地盘拆迁,咱们自己插不上手,那他妈不跟让人往脸上吐唾沫一样嘛,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你有什么可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