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喝个酒嘛,不差事儿!”虽然明显感觉自己露在窗户外面的整个后背都凉了,但我还是笑着应道,那股不管不顾地楞劲儿在旁人看来好像丝毫不也输给沈大愣子。
正在此时,大宾哥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见我真准备开喝了而沈大愣子又挡在中间,不知怎么,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转过身就像受到了惊吓似的夺门而出,弄得我都是一头雾水,怀疑他是不是怕我出事儿自己担责任所以就赶紧逃跑了,沈大愣子对于大宾哥的这种表现更是皱了皱眉头。
可也就是一小会儿的工夫,我刚刚回神来,就忽然听见身后的楼下传来一个人的喊声,那声音竟然就是大宾哥的,而他此时正在吆喝着之前留在下面的江建成和苏陵。
没等我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下面大宾哥急声冲我唤道:“太子,放心,我带建成和陵子在你底下呢,豁出命去也得把你接住,你不用怕啊!建成、陵子,你俩跟着我谁也不兴躲,就算把咱们砸死了也不能让太子受伤,听见没!”
江建成和苏陵闻听此言马没有任何迟疑的上高声应着,听上去是做好了在下面随时给我当肉垫的准备,听着他们三个在下面的呼喊,我那颗渐渐几乎被冷漠完全包围的心也涌起了丝丝的暖意。
虽然没人能百分百保证他们就一定能正好接到我,可他们所带给我的感动可不单只是简简单单的情义两个字,他们那属于最底层之人所有的单纯才是这个每个人都自私自利的社会当中最少有的东西,就好像那年在金虎大厦一样,他们帮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或现实的目的,只不过就是单纯的把我当成他们自己人来帮而已。
周围太多人为了利益而表现出的自私与冷漠已经间接或直接地让我失去了心中很多原本非常重要的东西和人,大宾哥他们几个的这种单纯倒是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或许还没到完全糟糕透顶无可救药的地步,而我也仍然可以有继续为之奋斗的底气,想到这些我好像一下子释然了不少,不再有任何犹豫地把瓶口对在嘴上的,任何仰起脖子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这在窗口喝酒的滋味,那一刻好多曾经也像大宾哥他们这样对待过我的人不断浮现在我眼前,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我不禁在脸上露出了笑容,而那一瓶辣得几乎呛人的白酒也被我一滴不剩地全都喝了下去……
“咋样?”放下酒瓶的我眼睛还没睁开就高声问道,但脑子还是发懵发沉了,不过仅存的一些清醒还是在提醒我要努力把身子的重心向前倾,可即便如此我却还是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尤其是两条腿好像也不太灵光了,站在窗台上愣是没敢动。
“太子,喝完了就下来吧!”正迷迷糊糊着就听到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我也不知道声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只是强忍着头昏应了声,然后就向前迈出了一条腿,可哪成想另一条腿马上就支持不住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两条腿一前一后同时蹬空的我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向下一陷,直到胯骨撞得生疼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应该是正以半劈叉地姿势坐在窗台上。
与此同时,我又听见有人在大声埋怨道:“宾哥,你能不能别瞎指挥啊!看吧,太子好悬就掉下来了,真他妈吓死我了……”
“我看他好像没啥事儿,就合计让他赶紧下去呢……”大宾哥在我脚下极力对江建成和苏陵解释着,而刚刚虚惊一场又撞疼了胯骨的我此刻也稍稍清醒了些,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儿就被大宾哥给误导了而失足掉下去,对这个可爱的老家伙实在是觉得既好气又好笑,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正这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就从里面扶住了我的身子,待我终于睁开眼睛后发现,一对大小眼正近距离地望着我,随即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瓮声瓮气地声音道:“你比我这么大的时候可要楞多了,行啦,我承认你是爷们儿,你赶紧下来吧,真出事儿可就热闹了!”
“那是因为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死过……”我还是有些晕晕乎乎地说着,沈大愣子好像也没听明白还以为我是在说醉话,高声喊来其他几个手下帮他一起把我从窗台上给抬了回去。
后来清醒的时候我也想过,我站在窗口喝酒的时候,隐约觉得沈大愣子其实一直都在一点点儿的向我靠近,估计当时他也是在加着小心地提放我真不小心会向后掉下,毕竟已经惹了大麻烦的他也不想再落一个逼我跳楼的罪名,只不过是当时我并没有想过这么多罢了。
在我喝过茶水然后用毛巾敷脸来缓酒的时候,大宾哥也带着江建成和苏陵上来了,一进屋就急忙过来围着我问个不停,见我除了有些醉之外确实也无大碍,在叫江建成和苏陵照顾我之后,大宾哥嗷一嗓子就跳到了正站在那儿沉默不语地打量着我的沈大愣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