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不觉得有点儿热?”傅一白问。
雨今早便停了,下午时还出了太阳。此刻虽已入夜,气温却比往日高出不少。
家里的空调坏了有一阵了。享受过了几日凉爽,再度迎来夏季应有的高温,傅一白很不习惯。
“台风过去了吧,”外婆问,“是有点儿热了。”
傅一白想了会儿,坐起身来,又跳下了床,从沙发边翻出了一把大蒲扇,接着举着扇子爬了回来。
她盘着腿坐在外婆边上,扇起了扇子。风从她身前经过,又吹到外婆的皮肤上。
“我想起来一件事儿,”她说,“小时候,你总这样给我扇扇子。”
外婆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忆。
“我半夜热醒了,睡不着,翻了几个身,忽然就有凉风吹过来了,”傅一白说,“睁开眼,是你在给我扇扇子。”
“现在变成你给外婆扇了。”外婆说。
傅一白嘿嘿笑。
房间里没有开灯,仅靠窗外传来的些许光线,许多事物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外婆的眼睛却是明亮的,给人一种正焕发着生机的错觉。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傅一白说,“我小时候生病发烧,死活都不肯抽血,被你和医生一起按在长椅上,折腾得浑身都是汗……你不记得了吧?”
“我记得,”外婆说,“抽完血你说要跟我绝交十分钟。”
“有吗?”傅一白惊讶,“我怎么没印象。”
外婆轻声笑了:“有,我昨晚才刚梦见了。”
“……假的,没有,你的梦添油加醋了,”傅一白不承认,“我只记得你和医生压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