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宫以来,大格格便没有与裕嫔同住,而是自己住在慈宁宫后面的西三所,但名义上,依旧算是裕嫔抚养的,所以大格格出了事情年妃找裕嫔,也算是理所应当。
裕嫔惊道:“大公主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忆秋却不肯细说,只是道:“裕嫔娘娘去了便知。”
裕嫔担心大格格,自然是立刻就跟了忆秋去,与她同住的宁贵人见她匆匆出门,上前来问询情况,却被忆秋挡了回去。
西三所里,年妃坐在厅堂的正位上,脸色阴沉,大格格坐在下首,面色凝重,而地上则是跪着一名宫女,却是大格格的贴身宫女喜鹊。
喜鹊此时一身狼狈,身上衣服的扣子都被扯开了,却是低头不语,任凭年妃身边的嬷嬷问什么,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裕嫔跟着忆秋进来,首先看向大格格,见她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一半。
年妃斜眼看向正在给她请安的裕嫔,道:“裕嫔妹妹是怎么教导大公主的,竟让她做出这样的丑事来?当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大格格怒道:“年妃娘娘,我敬你是长辈,你要审我的宫女我也不阻拦,可是你若再如此口无遮拦,那我们便到皇额娘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大公主当真是好生厉害,”年妃嗤笑道,“一般的姑娘家做出这种事情,掖着藏着还来不及呢,你竟然这般的理直气壮,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说着,她便拿眼睛扫着裕嫔。
裕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向了大格格,大格格站起身来对裕嫔道:“年妃娘娘今日也不知是受了那个小人的蒙蔽,竟然拿着这玩意硬说是我的,简直可笑!”
她走到喜鹊的身边,将地上的一个荷包捡起来递到裕嫔的手中,裕嫔接过来一看,上面绣了一副春戏图,一男一女却是都没穿衣服。
裕嫔心中大惊,直接将那荷包丢了出去,对着年妃怒道:“大公主尚且年幼,这种腌臜玩意娘娘怎么能让大公主见到?”
年妃冷笑道:“这可不是本宫拿来的,是从大公主的贴身宫女身上搜出来的,本宫也想知道,这腌臜的东西是怎么进宫的!今日裕嫔必须给本宫一个说法,不然本宫可担不起这管宫不严的罪名,得去与皇上皇后禀报清楚才是。”
大格格气道:“年妃娘娘未免欺人太甚,分明就是你突然带人闯进来硬要搜查喜鹊,这荷包哪儿来的,娘娘怕是比我清楚,您堂堂妃位,竟然用的出这等卑劣手段,便是去汗阿玛面前,我也不怕,我倒是不信,汗阿玛会不信我!”
年妃自然知道她这硬塞的证据算不得证据,这荷包本来就是个幌子罢了,她只是要将裕嫔和大格格引入局而已。
“大公主竟然这么说那便应该是问心无愧了,”年妃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本宫自然不会胡乱冤枉你,既然大公主冰清玉洁,那自然不会介意本宫搜一搜这西三所吧?若是搜不到东西,本宫亲自向你赔罪便是了。”
说罢,年妃便对忆秋道:“你带着人去大公主屋里搜一搜,仔细着些。”
大格格怒视年妃:“你敢!平白无故的,你凭什么搜我的屋子?”
年妃得意一笑:“本宫协理六宫,发现了这腌臜之物自然是要管的,大公主若不是心虚,又何必阻拦?放心,本宫会吩咐她们动作轻一些,绝不会碰乱了大公主的东西。”
大格格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这些日子她收了不少纳喇星德托弘晖带进来的东西,这便算了,毕竟是些没有记号的小玩意,可她还藏着在府中的时候,纳喇星德送她的玉佩,那是他一直带着的,样式和配的丝绦,怎么看都是男子的东西,若被年妃搜出来,那才是说不清了。
裕嫔与大格格相处的时间久了,对她很是了解,见她脸上的神色,便知道这屋子是搜不得的,裕嫔咬牙道:“年妃娘娘,大公主年纪尚幼,您这样兴师动众,怕是要吓到她的!”
年妃却不为所动,直接叫忆秋动手,忆秋带着人直奔大格格的寝室,不多时,便捧着一个盒子出来,大格格一看那盒子,便心知不妙,里面装着的正是纳喇星德送她的玉佩!
忆秋打开盒子送到年妃面前,年妃用手帕垫着将那玉佩拎了出来,嗤笑道:“怎么,大公主竟然喜欢这种样式的东西?莫不要告诉本宫这是皇上或者几位阿哥的东西吧?”
裕嫔看向大格格,大格格低头不语,裕嫔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继而对年妃道:“娘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儿,你便是出去说什么,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若是您有什么要求,不如直说了吧。”
年妃将那玉佩丢回盒子里道:“裕嫔向来是个聪明的,本宫要什么你还能不懂吗?只要你今后一心向着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为难大公主。”
大格格想要说话,却被年妃打断,年妃站起身来,将那盒子交给忆秋捧着,然后边往外走边道:“这玉佩本宫就先替大公主保管了,裕嫔若想讨回去,就拿本宫想要的东西来换。”
看着年妃带人走远,大格格含泪对裕嫔道:“是我不好,连累了您,您知道这年妃到底想要什么吗?是不是想逼您交出宫权?”
裕嫔叹息道:“她若是只想要宫权,那我给她便罢了,又有什么为难的,可我担心的是,她会以此为要挟,让我对皇后娘娘或者贵妃娘娘不利。松格里,你能不能与我说说,那到底是谁的东西?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害羞,你得让我心里有个数啊。”
大格格也不敢再隐瞒,哭着将纳喇星德的事情说了,裕嫔思索了片刻,然后问大格格:“你当真便看上纳喇星德了?毕竟以他的身份想要尚主,还差些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