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琛开始明白,辛里克究竟要他做什么。他的房间和这男孩一样,他的衣服和这男孩一样,他的长相和这男孩——也几乎一模一样。
反抗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励琛并没有真正从小偷团伙中逃脱过,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苏凌然反抗辛里克的下场。
书房照片上的是苏凌轩,苏家曾经的掌舵人,辛里克的爱人——尽管励琛一度认为这只是辛里克的单恋——已经去世好几年,只留下一个儿子苏灿。苏凌然是苏凌轩的双胞胎弟弟,自小对商政不感兴趣,只爱画画。即使在苏凌轩死后,苏凌然也只是勉强答应苏家,协助苏灿直到他继承苏家。
但大家族的继承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若不是辛里克的支持,苏灿和苏凌然这一支早就被其他竞争者挫骨扬灰。苏凌然和苏灿想逃,苏家绝不可能放行;不逃,只能依靠辛里克。励琛看得清,这是辛里克最初的一张牌。
模仿都是辛里克的指令,不同的是,苏凌然模仿苏凌轩是因为辛里克思念——或者执着——自己所爱;励琛模仿苏灿,是因为苏灿实在和苏凌然待太久了——他竟然也想去画画。
苏灿和苏凌然终于决定彻底脱离苏家,依旧只能向辛里克求助——这是辛里克得到的第二张牌。
然后,这个荒诞的计划开始了。若要说这事情里总有个最无辜的,那绝对是励琛。
“不对,重来。”
管家对励琛这么说,辛里克也对苏凌然这么说。励琛盯着录像,左手拿笔,焦躁眯眼,生气时说话简短而阴沉。从思维方式到行为表现,一切行为都有范本,就算是在半夜,也有人测试励琛的应激反应。
只要在人前——甚至是有可能有监控的地方——他就必须成为“苏灿”。
励琛一边默背苏灿的行为节奏,一边逼迫自己必须保有本来的习惯。
“苏灿”只是模仿,只能是他的第二状态。
有很长一段时间,励琛几乎觉得自己已经人格分裂。他只能在被窝或者洗浴室里,不断用右手练习写字,对自己默念自己真正的习惯、爱好、甚至是不下百遍的“我是励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