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了这么多脑筋,就连罗图都感觉到太阳穴隐隐发胀:“你不总说你是警校里的高材生吗?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军事历史,和枪械理论知识,还有简单的心理学分析和常态推论,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难吧!”
“那可不!”罗图的话正好搔道凌阳的痒处:“论烹饪,我自幼泡得一手好方便面;论绘画,我画起小王八和丁老头来得心应手;论声乐,我唱起生日快乐歌曲从不跑调,还会唱英文版本的;论文学,我写检查和请假条的文笔已经炉火纯青;论科技,我大力狂拍修好过数不清的电视电脑。像我这样年纪轻轻的全才,当今社会已经不多见了!对了,你想不想知道画‘老丁头’的心法口诀?我给你吟诵一遍:一个老丁头,欠我俩皮球,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
凌阳正闭起眼睛,摇头晃脑的陶醉在自己的艺术天堂里,罗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只剩下凌阳一个人在餐厅里,背诵了半天的绘画口诀。再次睁开眼睛时,连灯都关了,只好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房间里,蒙起被子倒头就睡。
一分钟以后,凌阳突然掀开被子跳了起来,怒冲冲朝外面跑去,大呼小叫道:“罗队你不老实,耍心眼糊弄我。你还没告诉我贞熙到底怎么样了!”
姚海涛家的别墅很大,单是二楼就有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房间。凌阳一时间不知罗图下榻何处,正想把姚老爷子折腾起来,正好看见一楼大厅里值夜的一名老佣人,连忙跑过去问道:“罗队呢?罗队住在哪个房间?”
老人年逾花甲,始终守在姚海涛身边当管家,从小看着姚承思长大,在江界市的姚家呆了几十年,对姚家的事很少有不清楚的。
老管家琢磨了半天:“罗队?你说的是不是罗冬客人?长得黑黑的,很爷们儿的那个?”
凌阳知道,罗图平时多用化名,正好略去名字外面的那个口字框架,只剩下里面的一个冬字,于是连连点头:“就是他,整个江界市就没有比他更爷们儿的了。他睡在哪个房间?”
老管家慢条斯理道:“他住在后院的狗窝……”
“什么?”凌阳惊叫道:“你安排罗队住在狗窝?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
“不是狗窝。”老管家急红了老脸,慌忙解释道:“是狗窝旁边的料肉房。罗客人平时喜欢狗,料肉房地方又大又暖和。罗客人说闻着狗味儿安心,这才主动要求睡在那里。我几次苦劝不住,只好仍凭他胡闹,待会儿你劝劝罗客人,年纪轻轻,千万不要养出什么怪癖来,我听说他还没结婚呢……”
长夜漫漫,老管家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听自己说话的人,唠唠叨叨没完。
凌阳满心不耐,早已一阵风般冲了出去,奔往后院料肉房的途中,心里还一个劲儿的犯嘀咕,不知道罗图突然出什么幺蛾子,放着舒适的别墅不住,好端端的怎么住到狗料房去了。
姚海涛的别墅后院面积很大,夜里有十几只高挑在金属杆上的氙气大灯,把整个后院映照得通明瓦亮,掩映着远处白顶灰腰的雪山,半个月亮从云层里探出脸来,静谧而美丽。
凌阳奔至跟前,见到料肉房的窗子里,隐约透出昏暗的灯光,因为有了窗帘的格挡,在雪地上投射出一个一个的格子形状。隔着窗帘,凌阳看见房子里影影绰绰,似乎透出了两个人影,正凭窗而坐。其中一个看上去正是罗图,另一个身影则比较娇小,似乎是个女人。
凌阳放轻脚步,心里偷笑道:“好你个正气凛然的硬汉罗图,平日里整天装成柏拉图样式的禁欲天主教徒,喝点酒就哭天抹泪的追忆亡妻,放着好模好样的富婆李红袖不知道追求,非得扮成死了婆娘便终生不娶的痴情烈汉。搞了半天数你花花肠子最多,跑这儿来幽会南朝小情人来了,这回被我抓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