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头发嘛,迟早会长出来的。”
一句无心的宽慰落在她耳中,刺耳无比。
她抗拒提起这件事,也讨厌任何形式的旧事重提。
把狼狈的一面展现于众人眼前,令她极度焦虑、难堪。
哪怕别人看她的眼神充满关切,她依旧觉得浑身不适,好像每句话都暗藏讽刺。
……
“我不理解的是,她曾经——”
“曾经如何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希望你们可以将目光聚焦于得病后的心理状态。”
刘柠平静地开口,“疾病摧毁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身体,更是精神。比如癌症这种重大疾病,要承受治疗的痛苦、高昂的手术费支出,以及家人的压力。”
“这种情况下,无论一个人再怎么自信、乐观,都要承受很重的心理负担。”
“哪怕病情痊愈,心态也不是那么快能扭转过来的,更何况迟迟不愈,或者情况恶化。”
显然,龚欣是后者,而且糟糕得多。
“可惜,她周遭的环境并不算好。试想,假如一个各方面都很完美的人忽然得了病,你们在关心之余,是否会有一种啊她原来也是个凡人的感叹。”
“虽说不到落井下石的地步,但以此为谈资闲聊两句是避免不了的。落入龚欣耳中,就成了永远逃不出的魔咒。”
刘柠停下脚步,望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背影,淡然道,“最好的方式,是把病人当正常人对待。不要让她们感觉到明显不同,也不要过度展示同情与怜悯,这样都会让人感到困扰。”
话音未落,白雾渐起。
不远处,响起了列车鸣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