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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门又给灶里添几锹牛粪坨,又去后院给老头睡觉的屋续上火,这才拥着一身的寒风往屋里走,踏进檐下听到屋顶的噼啪声,伸手出去,是下雨了。

冬雨一落地,冬雪也就不远了,路上还没到家的牧民接下来几天可要受罪。

蜜娘掀被躺进去,捞起男人的手臂钻他怀里,脚也踩他腿上,好冷好冷,穿的那点衣裳不抵用,一出去就被寒风吹透了。

巴虎这才醒,捞起腿上的脚揣在肚子上,“起夜了?下次你喊我,你别出去了。”

“睡吧,有话明天说。”夜里醒了神可就睡不着了。

雨点噼啪打在瓦片上,蜜娘闭眼数着数,什么时候睡的不知道,早上巴虎什么时候起的也不知道,醒了炕上就只有她一个人,隔着墙的灶房里有锅铲碰在一起的闷响。

“咚咚。”两声敲墙声,“东家,饭快好了?”

“可以起了,我在烙葱油饼。”巴虎回声,“夜里下雨了,今儿冷的很,你多穿两件衣裳。”

雨下的还不小,地面都打湿了,他早上起来时还在庆幸,但凡早一天下雨,人就要受老大的罪。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之后又阴了两天,接着天上就飘起了雪,来买蜂蜜的妇人都羡慕瓦湖的人赶在雨前到家了。

“落雨的当晚我们还在路上,摸黑起来拆毡包,老的小的都塞勒勒车里,毡包湿了风再一吹,人坐里面像是坐在雪窟里。天明了还要里三层外三层迎着冻雨赶牛羊,急着赶回家啊,害怕再下雪了,下雨还能识方向,雪大了迷了向都不知道。”妇人苦着脸说路上的辛苦,“老人和小孩坐勒勒车里还好一点,男人迎着风淋着雨,到家了就病了一堆。”

“男人体壮,病了喝几剂苦汤子好的也快。”蜜娘往瓦罐里多添了些蜜,漠北的冬天就是这般,迁徙的路上最大的威胁就是突变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