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表情绷得好像肖明带他来准备把他卖了一样。

168刚说完，肖明就一手搭在罗伊肩上：“弟弟，放松点，你现在看上去满脸都写着你不对劲。”

罗伊浑身一个激灵，你这个样子他更不能放松了上将阁下！

“对、对不起。”罗伊道着歉，“上……”熟悉的称呼出口才意识到不对，立刻改道，“对不起，哥哥。”

168噫了声：“骗小朋友喊你哥哥，不要脸。”

肖明刚想说你要羡慕的话我也可以喊你哥哥，然而骚话没能有发挥的机会，168又变成了个充满老母亲般担忧的情报机器：“这里有黑市，地下赌场，人口/交易，在这种科技与法律都覆盖不到的地方司空见惯，你真的要小心。”

根据得到的情报，奥利斯特伯爵跟迪奇上将在此碰面，多半跟这些地方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不过白安容许这些存在的吗？”肖明感慨着，“这个年代还能见证这么古老的……”

“任何年代都是有光就有暗，社会的规律。”168说起这些就像个活了百年的沧桑老者，“白安是军方，维持社会治安是警察的事，没有人可以顾及到世界每个黑暗的角落。”

也是，再怎么说都是血肉之躯。

肖明带着罗伊走进情报中奥利斯特跟迪奇会面的那个酒馆，推门进去，潮湿的霉味儿跟劣质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两人都皱了下眉头。

现代社会，处处都有ai自动清洁，走在街上都看不见哪怕一片瓜子壳，连垃圾场都要接受净化保持整洁，哪里还有这么肮脏的环境，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受不了这委屈，连咳好几声，接受到靠近门口的几道目光洗礼。

当然，两人身形挺拔又干净，从他们进门起，这间酒馆各角落都投来打量的目光，有人对着他们比划着下流的手势，肖明视而不见，拉着罗伊防止他冲上去揍人，毕竟这孩子拳头已经捏得咔咔响了。

这年头还有他要拉着别人防止冲动的时候，真是活久见。

“老板。”肖明径直走到吧台前，压着声音，“黑市怎么去？”

黑市在这片土地上并不是秘密，但面对两个陌生面孔，老板还是眯起眼：“你去黑市做什么？”

这里不流行现在的电子货币，肖明自口袋中摸出一袋金，往吧台一放：“带我弟弟去见见世面，这钱你不要的话，自然有人要。”

“弟弟”在旁边配合演出，露出一副“我好期待又好害怕”的样子。

肖明惊喜地对168：“阿八！这孩子有戏！”

168：“……”我看你是想锻炼个话剧团出来吧。

“要，谁跟钱过不去呢？”酒馆老板当即掂了掂，把钱袋踹进怀里，“你们跟我来。不过事先说好，这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进去后你们的人身安全我可不保证。”

“少废话。”肖明催他，“收了钱就带路。”

酒馆后的暗巷，有一条通往地下的路，越往下走空气越浑浊，走了约有三层楼的高度，在前方带路的酒馆老板回头：“到了。”

黑市横贯整个撒利耶中心区的地底，似乎是利用了古老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让引流污浊之水的地方变成了见不得天日的帝国。

老板将人送到自行离开，肖明跟罗伊踏入这地下幽暗的灯光中，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甚至比上面还多些，人影被灯光拉长交叠，因为上有封顶，无数声音聚在一处回响，像极了地底深处的鬼魅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