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许氏这些日子几乎是无人问津。
一个瘫痪在床的人,如果得不到精心的照料,且不如吃穿如何,便是那一身的味道也实在是令人退避三舍。
苏离上回来过,知道许氏就住在小偏房。
一推开门,她立马捂住口鼻。
小偏房背阳,阴冷而潮湿,原本就生出霉味的屋子越发难闻。几样简单的旧家具,一张脱漆掉皮的旧床。旧床上半新不旧的被子隆起,枕上散着乱糟糟的花白头发。
睡梦中,还能听到床上人不舒服的哼叽声。
许氏好不容易睡着,半睡半醒间还能感受到身体的难受。骨头缝酸痒得厉害,如蚁虫爬挠。这样的痛已是寻常,最可怕是的那种尖锥刺骨的剧痛,痛起来简直是生不如死。
多少次痛醒之后,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之后她还是荣归侯府里的老夫人,没有瘫痪、没有被赶出侯府。有人侍候、有人端茶送水,而不是像这样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连喝口热水都难。
“水…水,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打死!”
该死的奴才,一个个没有眼色。
还有方氏那个贱人,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是个心思歹毒的。如今她失势,身边得用的人全被卖了,留下的都是那个贱人的人。
养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北哥儿被放回来后朝她大喊大叫,到后来居然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她连累他们。
以前最孝顺的大孙女也像变了一个人,对她爱搭不理的,三朝回门时又哭又闹,怨她不中用,没能给子孙们谋个好前程。
她好渴,嗓子都快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