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的话,像踩了冯秀才的尾巴。
只见冯秀才脸一沉,大喝道:“你们滚!”
“恕我直言,就你这样的人,被人冤枉十回都不冤。枉费你读了那么圣贤书,到现在都没活明白。怪不得林家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些年任你说破了嘴,也没有人相信你说的话。”
“你,你是什么意思?”冯秀才表情惊疑不定。
“十年寒窗苦,能考取秀才何其不易。如果不是当年你一时糊涂,如果不是你言行不当失了乡试的资格,恐怕如今的你早已是官服在身,光耀你冯氏的门楣。可怜你失去所有,到头来怨天尤人,闹得人人对你避之不及,何苦来哉?”
“你们知道什么!”冯秀才眼睛又变得凶狠,死死地盯着他们。仿佛要透过他们的表情,看清他们的心是黑还是白。
谢让手一动,这才想起自己未带扇子,以手抵唇轻咳一声。“功名得来不易,说是如命亦不为过。我想不通你为何会自断前程,在四方色子中迷失自己,连累骨肉遗憾终身。更想不通这么多年来,你竟然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仇人被世人景仰被百姓爱戴。难道你还要继续下去,憋屈痛苦直到死去?”
冯秀才呼地站起来,脸色胀红。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是不知道,但你却是清楚明白。既然清楚,为什么不说出来?”
冯秀才胀红的脸慢慢转青,胸口急剧起伏,呼气声又沉又重。他怎么不想说出来,可是他没有证据。仅凭他的一面之词,没有人会信他。
他不是没想过报官,然而林家已经打点上下。尽管凤城的父母官换了几任,每一任城守都和林家交好。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些年来他深有体会。年纪越大,他越是害怕,怕自己到死都不能报仇雪恨,怕自己也会和父母一样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