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记起一件事,小时候她和外婆住的院子只种了木兰,并没有种竹子。后来有一天,外婆望着院子另一边的空地出神,她问外婆在想什么。
外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一个人,为什么会前后判若两人?”
她记得她当时的回答,“可能是人格分裂,也可能是身体被别人给占了。”
她还记得当时外婆听完这句话,那种似喜似悲的表情。恐怕那个时候外婆才想到,自己所嫁之人和那个带了小妾回来的人不是同一人。
好像就是第二天,外婆就在院子的一侧种了竹子。
林修竹其实头天晚上听到了他们和林老太爷的对话,当时他就明白这些年那人一直在骗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想过木兰已经不在人世。好在看样子宝瓶应该嫁了人,过得还不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他有很多话想问,却发现不知从何问起,
苏离也有很多话想告诉他,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谢让打破沉默,问林修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修竹告诉他们,他并非林家的亲骨肉。养母不会生养,他是从外面抱回来的。那人是自己的双生兄弟,他贩药材时无意间遇见,这才知道自己并非林家的亲骨肉。
因为血缘关系,他虽然不喜欢那人的行为举止,却也没有太过防备。没成想那人存了取代自己的心思,竟然对他下药。他醒来时,双腿已被生生砍断,脸也划得血肉模糊。那人还用木兰和宝瓶的性命威胁他,逼使他不得不配合。
那人与自己同胞双生,生得极像,声音几乎也是一模一样。那年他外出近一年,一年的光景胖瘦难料。那人还故意受伤,让人以为性情有所改变是因为受伤之故。如果不是那人不通文墨,大字不识一个怕露馅,他只怕也活不到今天。那人为了遮人耳目,每每需要出具什么文书时,都会让自己代笔。
所以这些年来,没有人发现那人不是自己。
苏离听得心都要裂开,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可怜林爷爷和外婆,一辈子就这样生生被人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