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搁下了电话的陈楠却缩起了腿，把整个身体都蜷缩进了椅子里。她是一个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人，因此对别人总是不抱有任何的期待感，她只相信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只有通过自己努力才能收获的。

但是摆在眼前残酷的事实再一次粉碎了她的信念，第一话第一，第二话第7，第三话直接15名开外，至此，一直在18之后徘徊，会被腰斩倒也不是无法预料的结果，虽然在这之前郭品源说被斩的几率只有50，但陈楠很清楚，躲得过初一，却过不了十五，在这个残酷的漫画圈子里，劣质品总是要被淘汰的。

真是可笑……

自己当初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态度，去斥责梁雨没有上进心争取第一的啊，为什么换做自己的时候，却连保持排名都做不到，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去指责别人吗？

她不明白这一瞬间，涌上心头的百感交集是什么。是伤心，是懊悔，还是失望，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让陈楠感觉到恐惧的，是她深深地认识到自己欠缺漫画的才能这一点。

其他的或许都能够靠后天的努力来弥补。但是如果欠缺漫画的才能，那么自己是否还适合在这条一直为之坚持的道路上走下去，这样强烈地感觉到动摇了。

梁雨……

梁雨……

梁雨。

如果当初去求她留下来，或者跟她一起离开的话，会不会是一个俨然不同的结果？

这样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进而感到后悔的陈楠，油然而生的是深深的自我厌恶感。

她看着空无一热的工作室，明明当初还显得太小，曾经有过是否再搬去一幢更大一点地方的讨论。但如今，却显得无比的空旷。陈楠抱紧了双腿，缩进了自己小小的贝壳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传来了电话声。

陈楠本来不想接的，但看了一眼号码，是陈雄业打来的，最后想想还是接了起来。

陈雄业过去曾经在陈楠这边做过助手，虽然只是一小段的时间。但对方一直称呼陈楠为老师，这个老师并不是大家习惯的那种头衔般的叫法。而是差不多师徒的意思，而且陈楠当初进医院，还有棋魂结束的时候，他都来了。

这次他也打了电话过来，理由陈楠已经猜到了。但似乎为了表现出自己在他人面前坚强的那一面，陈楠故意做出冷漠而自信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