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找回自己的本职,开始发出催促的声音。

手中的那点温度离开,银华心中一空。

他看见长发少女露出笑盈盈的模样:

“等你出院了,我们去散步吧,你躺得够久,活动活动对身体也好。听说游乐场里头挺好看的,可惜外头都是丧尸,但是没关系,基地里也有很多很好玩的地方。”

他听到“散步”二字,心中明了,他牵扯出笑容目送那纤瘦的身影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门后。

中学时,他每次去和挑事的干架,都会扯谎说自己是去外头散步。

直到有天发小将他堵在房门前,气呼呼地说道:“你的散步,还能散着散着去和别人打群架?!”

他那时脑袋懵到无法思考,结果却听到对方一字一顿地道:“好歹多叫点人啊,你一个人怎么跟那么多人打?受伤了怎么办?”

之后他“散步”的时候多了个人打掩护,渐渐地,“散步”成为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暗号,每逢遇见难以对付的场面,比如在家里母亲和成阿姨一起怼他俩,比如在毫无趣味的聚会,比如碰见不想打交道的人。

说声“散步”后,就溜之大吉。

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露出昏昏沉沉的模样,任由那些医生在身边调试医疗设备。

他观察着这间病房。

病房狭小,装修分外陈旧,右边的墙上开着小窗,装着防盗网。唯一的出口仅有左边的病房门。正对病床的地上,摆着一个背包,里头斜插着一个唢呐。

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摆着很多零散的东西,几颗红彤彤的苹果,几个小熊摆件,一小罐装满千纸鹤的瓶子。

他看着那罐瓶子,里头的千纸鹤叠得歪歪扭扭的,但是都整整齐齐地码好,也不知道折纸的人叠了多久。

他借着刺眼的白炽灯,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