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陷入一场不会醒来的梦境,逃避驱使她构建他还没有离开的景象,但是,刀刃、树林、大火,那些意象不断闪现,都在血淋淋地撕开她违建的假象,冰冷地昭告那个事实:

他死了,就死在她的面前。

是她害死他的。

然后所有的愧疚悔恨和幡然醒悟的爱意交织,让心千疮百孔。

被蔷薇花被堵塞,听力和视力急剧弱化,颈间一痛,似乎被注射了什么东西。她的神智瞬时模糊起来,她却咬牙硬撑,疼痛从折磨的酷刑一转为维持清醒的良药。

在昏沉和清醒的拉扯中,她只能勉强辨清自己被带上了摇晃的地方,或许是直升飞机,或许是汽车?然后走了很远很远。

银华

血泪蜿蜒,染红了开得糜烂的蔷薇。愤怒和痛苦席卷,刚有治愈迹象的心病撕裂开,袒露出破碎而腐烂流脓的内里。

还不能就这样死掉

以仇恨为地基的高楼,在心中拔地而起,以杀戮为瓦,将她濒临崩溃的心境扯回荒凉的现实,求生的欲望一如爆裂的烟火。

万念俱灰,而又复燃。

她突然无声大笑起来,疯狂的念头喷涌而出,挤占她的心头。

在心念一转间,她感觉突破了什么屏障,模糊的五感继而清晰起来,她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全身被什么牢不可破的东西束缚着,让她的身体难以动弹。

扎根在全身的蔷薇花受到阻隔般,根基逐渐松动,那吸食鲜血为生的鲜花,从娇艳欲滴瞬时枯萎,掉落在惨白的病床上。

随着蔷薇花的坠落,身体的主动权被夺回,她的视野被刺目的亮光取代,她轻易地捕捉到许多人嘈杂的声音。

“滴滴”的仪器警报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