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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快疯了。拉拉是故意的,她什么东西都没带,根本不像是出来玩的。绝对是故意的。可就这么撞上了?她的平静是怎么来的?这个动不动就歇斯底里鱼死网破的小狐狸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难道在车上跟小猫说什么了已经?

两人小声商量着吃啥,无视猎人存在,我倍感冷落的起身,说去个洗手间。两只小动物抬头望了斯道哥哥一下,约好似的统一秀出一副“是这个人刚才讲话了吗”的天然呆表情,旋即就又低下头,指指点点。

太他妈假了……我愤而离座,恍恍惚惚的迈腿晃荡,心不在焉,差点接连撞到来来往往的游客。一边赔笑,一边默想,一定有阴谋啊,说不定是阳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傻丫头怎么跟被下了药似地,不分远近,不知好歹呢,拉拉给她灌迷魂汤了?现任跟前任,虽然不该有多大怨念,但也不能这样激情四射吧?一上来跟认识了五百年似地,好吧,她们之前,算是“认识”?最要命的……这姑娘是颗货真价实的炸弹。

人类已经阻止不了她了……

我憋着闷气在男女厕中间的水台抹了几把脸,视觉刚从涟漪不断的水帘里恢复过来,眯起眼微笑的小辫子姑娘,就悄无声息的映现在大镜子里——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尼玛的阴魂不散!

“哈!你们家小美女真听话,拿吃的去了。”  猎人斯道长到现在,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过男厕,倒是没少见。秦皇岛海边某一间最干净简练,这家则是最爱面子——不见得装潢多么好,规模多大,只是到处弥漫着暧昧的熏香味道,隔间儿门板弄的跟旅馆房间入口一个模样,设计师别具匠心,上个厕所都想着让你找着“我在开房”的错觉。

在时间有限的这辈子里,我第n次把拉拉拽进这样一个私密的地方。都说暴怒时人的智商是零,希望是最后一次——无论是暴怒,还是拉此姑娘进男厕,都希望是最后一次。

“有完没,你想怎么着哇?”

伴着一声脆响,门关好了。封闭空间幽暗未明,就像回到那间令人压抑的小黑屋。小辫子姑娘这会而才终于有了些许生气。阴影里,拉拉的眸子如水波一样荡漾,她执拗的偏着头,定定地注视骗子斯道,脸上是一副“哈哈哈你竟然还他妈有脸指责我”悲愤难抑的吞火药表情。

“杨斯道你还问……我想怎么招?”

小狐狸冷笑,咬牙切齿,眼神几个来回,就红了眼圈,一字一句,逐渐变调,竟然带起了哭腔。“哈哈你有良心吗?自己摸摸,从一开始……你就骗我,当我是一傻逼,我说什么了吗?我知道没那么简单。可我认了。哪怕是个梦呢,哪怕就几天……好啦,现在,她来了,哦,你要爽了,就撇下我……可我说什么了吗?”

“我说什么了吗?”她总算哭了起来。闭一下眼睛,浸湿了的睫毛上就滚下几颗眼泪。小辫子姑娘纤细白嫩的五指抓着我的胸前的衣服来回扯,长长的指甲划过棉质布料,发出刺耳的声音。“我说什么了吗……”

张张嘴巴,欲言又止,我转头望向别处,可就这么大地方,还挤了两人。我直想说,别,别扯了,那里面装的是我的心脏。它是肉做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

“……也就我愿意演……”小狐狸止住哭泣,一抽一抽的,“也就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