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什么买卖,如此厉害?”
“我打个比方你就知道了,比如说昨晚沙突人聚集区的东城失火,把不少沙突人的商队和商行的仓库货物都给烧没了,假如沙突人中有一个仓库,他那仓库里有一万两银子的货物,那么,在着火之前,那些货物进仓库的时候,只要他给我三百两银子,我就可以和他签订一个契约,如果他仓库里的货物在一年之内,因为意外被烧和损毁,那么,我就会赔偿他一万两银子的损失,这就是保行要做的生意,收钱,然后给别人的东西做担保!”
“那这样一来,收几百两银子却要陪出上万两银子,保行怎么赚钱?”
“你开保行,难道只做一个人的生意?如果那样的仓库有一千个,你做一千个人的生意,一年收三十万两银子,最后就算一年之中有两三个仓库着了火,你刨除赔偿的两三万两银子,你还剩下多少?而且对那些商家来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每年花个几百两的银子不多,而一旦遇到意外,就能起死回生,避免绝大部分的损失,商人做生意求的是一个稳字,你说这生意要做起来,会有多少人愿意来交钱投保呢?而且这也只是保行能做的生意之中的一小部分,其他的可以做的还有很多,比如说给镖局运送的货物投保,镖局交了钱,他的货物若丢了,咱们负责赔偿,镖师也可以给自己命投保,如果镖师在押镖的时候遭遇意外,咱们就赔付他的家人一笔银子……”
钟若兰呆住了,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的就停了下来,严礼强说的这些,简直就像一下子给她推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
第五百五十二章 首尾
第二天,天刚亮,严礼强乘坐的四轮马车,就已经来到了平溪城的城门口,准备离开平溪城,返回严安堡……
虽然这个时候天色才刚刚亮,但城门口,却并不冷清。
这几日天气逐渐炎热,沙突人留在城中的尸体必须迅速清理,所以昨天晚上,当严礼强享受温柔的时候,城里的大小衙门之中的诸多官吏,都没有闲着,这些人,再加上城里的驻军,还有临时用“重金”征召来的民夫,都在东城区忙活着,清理着沙突人在那片废墟之中留下的尸体。
那些沙突人的尸体,就被丢在了一辆辆四轮板车之上,用布盖起来,然后由板车拉出城,在野外找地方填满,而城外能买得到石灰的地方,所有的石灰差不多都被买光了。
今天一大早,在一车车的尸体拉出去的同时,那一车车的石灰也从城外拉了进来,两边的车马就在车门口这里进进出出。
街上人烟稀疏,和昨日围观沙突人被赶出平溪城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几个城里的混混和小年轻在好奇的站在路边打量着那些拉着沙突人尸体的车马之外,其他的大部分人,都避开了,毕竟对城里的百姓来说,死人这种东西,可没什么好看的。
毕竟昨日真正被督军大人率军击杀的沙突人其实不多,更多的沙突人,乌利部和乌木部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被对方杀死的,那些被弯刀砍得残缺不全的肢体,还有被烧得像焦炭一样的残躯,足以让人看了做噩梦,在那一辆辆马车驶过街道的时候,马车上传来的那股奇异的腥臭味,已经足以让人退避三舍,让街上的一个个商铺大门紧闭。
一辆运送尸体的平板马车就在严礼强坐的四轮马车的前面晃荡着,从马车上盖着的临时裁剪下来的黑布的下面,还可以看到一双双的脚,随着马车的晃荡,平板车里的那些脚也在晃动着……
严礼强看着马车里的那些脚,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不是好杀之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沙突人狼子野心,已经成为平溪城中的毒瘤,今日不把沙突人从平溪城中赶走,说不定几年后,那些在马车上晃荡的脚,那些在溪江之中漂浮的脑袋,就是来自城中的汉人百姓,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既然沙突人非要让他在两者之中选一个,那他就只能选择让那些沙突人在平板马车里晃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