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谁不知道沈大人受伤是家常便饭般的事,前两月不还险些丢了性命?
他怎么会怕疼呢?
所以谁要心疼他呀,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
她擦干净了最后一处血迹,终于是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张苍白虚弱却又若无其事的脸,终于是没有憋住怒气。
“夫君就没有听过一句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二老尚在,见到夫君带着一身伤回来,该有多担忧?”
温虞怒气略消,走到一旁去,将那熏笼上烘烤的干净衣裳取来,轻轻抬起沈遇的右手,想要替他穿上。
可那右肩上的纱布颇是触目惊心,她如何都不敢将沈遇的右手抬起来。
还是沈遇自己微抬了手臂,让她能将衣袖给穿进去。
她沉默不语,半点儿响动都没有的给沈遇穿好了里衣,又是深夜了,屋中点着熏笼倒也不冷,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声道:“夫君早些歇下吧。”
说吧,她转身就要走。
却不想手腕又被沈遇捉住。
是被沈遇的右手握住,温虞一时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动,生怕她只要一用力,沈遇的右肩伤口就会崩开。
又听沈遇问她,“夫人不留下来照顾我吗?”
温虞反问道:“夫君既然习惯了受伤,哪里还需要旁人照顾呢?”她冷着一张脸,眉头紧蹙着。其实说完这些话,她心里不是没有后悔,只可惜满腔怒气压制不住。
方才,她推开门时,看到沈遇满肩都是血的时候,说不上来那一刻是什么感受。
她怎么又生气了?
看着眼前人满眼都怒气的模样,沈遇不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