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宴回来的时候见到沈离经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穿着轻薄的衣衫头发披散着,从背后看身形瘦弱娇小。
他心中又涌起那股苦涩之感,多年来这种感觉总能缠绕着他,偏偏又无人可言说,无人可消解。
此刻看到她,无论是苦涩也好,悲恸也罢,都只是一闪而过,只有春风拂过,化了五年的冰雪。
直到走到她身后,对方也没反应过来,像是在思考什么苦思不得其解的事,他垂眸扫了两眼妆奁等物,又把视线投向铜镜中映出的女子容颜上。
沈离经无意识看到镜中多了一片白,身子轻轻一抖,抬头朝上看去。果不其然,闻人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进来了,在她背后面无表情的站着,看她抬头才目光相对。
“丞相何时回来的?”
“不久”,他停顿片刻,又说:“再加一件衣裳。”
“什么?”沈离经不解。
“春寒未过,你身子不好。”他说得言简意赅,沈离经听懂了,摇摇头说道:“我的衣裙恐是染了血,这下子不好再穿,不知大人可否让侍女去我书院的住所再为我取一件来?”
她现在穿的还是单衣,这么穿也不是不行,只是单薄了些。
“已让人备好了,你去换上。”
沈离经转过身子,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件鹅黄长衫,原来刚才出去是拿衣裳了。她接过外衫直接套在身上,用一条腰带绑住。
闻人宴还是站着没动,沈离经忍着就当做看不见他,拿了桌上的雕花梳开始给自己梳发髻。
每到这种时候她都告诫自己下次应当和红黎学习怎么自己梳发,次次这般实在是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