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笔画,心中已能肯定,还是爹爹所作的,意不在物,而在景中含情。大约是梅氏与父亲在一起时所作。
旁边有一行娟秀瘦婉的字:终年离索几多愁,但将悔思付长河。
寥寥一句,阿瑜便知梅氏心意,轻轻把书卷合上,叹了一口气。
她转头对彤环道:“告诉她,我懂了。”
只是过去的早就过去了,都没有意义了。
这个年节过得多少有几分压抑,大多是由于梅氏的事体,二房老太太给气得病倒了。可这是王上亲自下的命令,准许梅氏上山带发修行,直到她感知功德圆满,方可下山。
王上这道命令可以说有很多漏洞可以钻,一旦梅氏后悔了,她就能回到山下与家人团聚,但是只要梅氏坚持出家,就没人敢拿她怎么办,因为这是衡阳王的旨意。
二老太太邹氏因此病倒,自己的儿媳妇出家了,这样的事体虽说算不得糗事,但也确实能作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像邹氏这样的人,自然很厌恶被人在背后乱叫舌根。
跟何况梅氏还在京城的时候,名声就算不得好。谁不知道梅家大姑娘一病病了好几年,一个人都没见过,后来又突然病好了,急匆匆地嫁去了远方,这样的事听上去就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秘辛。
如今梅氏一出家,她原本就不算清白的过往又要被人拎出来猜测,邹氏想到二房几个不曾嫁娶的孩子,不由一阵头疼。
然而事实就是,邹氏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