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已垂着头不说话,莫桑无猛捶墙面。
在看似绝望的沉默里,安岭忽然开口:“零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可以和政府对话的身份,这个对话,也是我们唯一可以出现的转机。”
他又问:“你确定她是在和机械之神对视后才陷入沉眠的?”
“是的。”
冬已:“我记得零说过,她是冥冥之中必须来到这里,似乎在直觉上有某种联系。”
“如果是这样,我明白了。”安岭点点头,“如果她还无法找回自我,是不能打败机械主神的。”
整整四十八年的记忆,无疑是漫长而枯燥的。
但在这段被她遗忘的过去中,在看不见的交锋里,仇恨并不是全部的颜色。
零号机的十年记忆,记录的是机械性的画面,是藏在罐中工具人般的升级结果;冰封的三十年,她的时间暂停,如同没了电池的时钟;作为普通人的八年,她竟然也是有喜怒哀尔和正常生活的。
现在打开表面不透明的盖子,零清楚地回忆起了每一个人,想起了每一帧画面。
那些经过她手升级的对象:上到联邦的核心ai、武装部队的杀人机器,下到财阀的子孙、重要部门的高层,他们的脸那么清晰。
甚至,这其中也是有安岭的,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名字。
她也想起了机械之神,当然,那时候它也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神。
梦中的场景那么长,压缩在现实时间里不过短短几天。其中画面最后的依然是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可时间太短了,短到她根本来不及说话,短到她只听清他最后一句话。
“爸爸希望你看到一个有希望的未来。”
眼前的光越来越亮,零的眼睛生理性颤抖,渐渐蓄满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