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开发区离开之后,我就整整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亏得三天两头都有电话联络,这才没有让李旭和弟兄们太过担心。李旭知道我受伤后,还问要不要帮我把医药费报销掉,我说不用了。
自从李旭让我代替青蛙的位置之后,我在工厂里的地位开始直线上升,除了毛子棍子之外。其他人见了面都会叫我一声阳哥,无论年纪相差多大都不例外。
并非是巴结,而是尊重。
随后李旭又交给我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上面记载了几个手下的身份资料、归我管辖的六条街各个商铺的情况,以及每一个月所收保护费的详细记录。
这样一个小册子,三个小头目里人手一本。
我把小册子收好,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跟几个手下打了招呼,说好等会吃了饭之后,到那边将这个月的保护费收一收。
随后我出了工厂,到门口外吹风。
就看到东方雨倚在门口那棵树的树根下,手里捏了片叶子,用薄薄的嘴唇含住,吹着一首很好听的曲子。
她今天仍旧穿了一条灰色的长裙。裙摆上打了个结,露出里面一截纤细而雪白的小腿,白藕一般。
或许是知道我在靠近,闭着眼睛的东方雨仍旧没有睁开眼,我也没打扰她。在树的另一边坐下,两人都靠着树根,不发一言,沐浴在悠扬却不失柔和的曲声中。
不知过了多久,曲声慢慢消失了。我就笑道:“行啊,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一套技术活儿,难度大不大?要不你教我怎么吹吧。”
东方雨没答话,径直站了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说我如果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大楼倒塌那一刻,你还会不会救我?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会,总不能见死不救的。
东方雨就冷笑,说看来青蛙的死还是没让你有所改变啊。这么优柔寡断的性格,怎么能成得了大事,难怪以你生来就尊贵的身份,在当年也会被无情的抛弃。
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我皱起眉头,只觉得整颗心都跳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臂,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雨平静的看着我,眼里露出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情绪,有同情,有期待,但更多的却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