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个自己

女人静静瞧着,眉间瞬间温软下来,唇角微

勾。她足下一顿,给自己掐了一个清洁诀散了散血气,这才轻轻走了过去,自取了一件外套,弯腰悄然为她披上了。

自从教授完剑诀将她扔进擂台之后,这人便愈加懒散了。便如此时,定是早已知晓她归来,只不过,懒得起身理会她罢了。

风子卿想着,神色淡了淡。

她为之披上外套,却连指尖都不敢与之触碰,只在伸回手的时候触摸到了几缕发丝罢了。

“……受伤了。”

就在她转身要回屋时,身后陡然传来了那人略微沙哑的声音。

“嗯。”

风子卿定下了,垂眸低声应着,却未转身。

“过来罢。”

身后的人低低地叹息。

风子卿眸子稍稍亮了些许。

“你已经元婴后期了。”

风一诺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沉默着坐到身旁来的人,垂下了眼帘为她取出药物疗伤,猛然开口淡淡说了句。

这条手臂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里面的骨头都碎了一半。

风子卿抿唇,看着她为自己疗伤,近乎看入了迷。

“这几日便好好休憩吧,等你伤好了,我为你将那蚀情蛊取出来。”

风子卿一怔,近乎是有些僵硬地抬眸看向了近在咫尺的人,却透不过她的面具窥见下面的神情。

“怎么了?”

她沉默了许久,风一诺抬眸看她。

“……没什么,都听阿姐的。”

眼前的人怔然了许久了,直直看着她,好一会儿,却是兀的勾唇笑了下,颇为惨然。

“……我累了。”

“……去休息吧。”

风子卿不语,额前发丝垂落,遮掩了些许眸中神色,只微微颔首应了,起身时垂下眼帘,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湿润。

她似是有些空洞茫然地推门进了屋,阖上了门,脚下却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了。

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风子卿撑着桌面坐下了,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失了擂台上的狠厉,只余满身颓靡。

是……上一次蚀情蛊发作的时候啊。

风子卿静静地想。

【阿姐,我难受……】

【……我难受……】

蛊虫躁动的那一瞬间,引出的是满满的心魔,贪婪又无耻。

不愿意再忍耐了。

所以平日中端正的人顶着那双猩红的

眸子,红了眼眶,水雾弥漫垂落,沾湿了衣襟。

她真的好难受。

一步步的疏远。

愈加冷淡的态度。

下面呢……

下面该是什么?

离开吗?

苦。

痛。

以及在心魔的驱使下升腾起的荒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