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自己的真实姓名、说不出家庭住址、也想不起自己曾经的经历,这样一个特殊的嫌疑人,在洛川派出所受到了特殊的待遇。
所长李涛不敢怠慢,毕竟是个特殊人,他通知了刑警队、上报了分局,分局又和市局唯一的一位学过心理、病理专业,专门负责给开枪警员作心理辅导的警司联系上了,为的就是怕这种人在社会上变成高危类型人。
商议进行了数小时,当然不仅仅是拘留和罚款那么简单,关键的问题是这样的人会不会形成危害,就即便不会,应该怎么样处置,有医院的先例,恐怕找到这么一个机构没那么容易。
收容?还是算了,可能找不到家属的失联人员,收容所回头就得撵出来。
拘留?倒是可以,但拘留期限到了,仍然没有好转怎么办?
这时候,邓燕的意见就提到桌面上,她建议顺其自然,还把他放到民工队伍里,毕竟那好歹是个自食其力的地方,而且协查也比较方便。
所有人的眼光投向了市局来的这位,他在皱着眉头看询问录像,高文昌出声问着:“闫主任,您看会有危险吗?”
说着,又看了邓燕一眼,大星期天的都惊动,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邓燕啊,你说他还懂两种外语?”闫主任问。
“对,英语法语,很纯正的口音。”邓燕道。
这点更让人难以理解,录像都看了,这个人的思路清晰,当天从医院出来坐的出租车号都记得,偏偏记不起自己的名字。说起来懂两门外语在洛宁市这个小城市算是罕见的了,可就偏偏连自己那儿人都说不出来。
“应该错不了,是创伤性失忆的特征,我对这类病理不算很精通,但从他的表像看,应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看他的手势,很自信;听他的用词,很客气,很礼貌,询问过程中谢谢重复了七次;再加他今天的表现啊,主动找邓燕了解自己的情况,又主动到派出所投案自首……我觉得没问题,秦队您说呢?”闫主任看向了刑警队这位。
这位就有点大老粗了,笑着道:“我们只管抓人……没证据,我们就没权留人了。噢,对了,去询问过的刑警还说了,这个货非官即富,那腔调原来傲着呢。”
“那就得了,就这样吧……他和能建立信任的群体呆在一起不是坏事,突兀换上一个环境,没准又出什么事。”闫主任起身道。
有权威说话,这事就定了,而且是皆大欢喜,秦队和闫主任先后告辞,李所长请示了分局,没几句汇报就听分局长不耐烦安排着:行了行了,你们看着办吧,没人接收就扔收容上,多大个事啊,一惊一乍的。
这算是定了,李涛所长向邓燕笑了笑,高文昌要叫着邓燕告辞,却不料邓燕径自朝询问室去了,他有点郁闷看了眼,想了想还是到外面等着了。
“谢谢您,李所长。”邓燕由衷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