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跑回了宿舍,门虚掩着,没人,每天卢刚除了睡觉就是在小区的晃悠,没准又躲那儿生闷气去了,大兵跑到卢刚的铺前,手脚麻利地摸了一遍,一无所获。
“看看,没有吧……”九贵道,一直不理解大兵对他姐夫很上心的原因,搁他讲啊,过年都没敢回家,东躲西藏早几个月了,要了多半年账,唯一的收获就是给这些民工兄弟谋了在一品相府小区的临时活。
大兵思忖了片刻,他喃喃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啊……你姐夫是个仗义人,对吧?”
“那当然,前些年可接济过不少乡里人,要不欠几个月工钱,那些人早把他家拆了。”九贵道,对于这位姐夫,他还是相当尊敬的。
“而且,十五六就出来混,混容易,混出头可不容易啊。”大兵道。
“谁说不是呢,一半是干出来的,一半是打出来的。”九贵道,民工这工头,一多半得靠拳头,否则你根本别想出头。
“这不就对了?你姐夫性子梗,能咽下这口气?”大兵问,卢刚既然把老婆孩子都安顿了,那接下来要干什么似乎不难猜测,可偏偏找不到印证他话的证据。
任九贵有点懵,挠挠后脑,他可没大兵想的这么深,难为地道着:“那能咋样?年前还组织过个讨薪,那时好歹还去了十几号人,结果人家一报警,都给撵回去了……咱们民工,你就再占理,人家也不搭理啊。”
“他组织人了没有?”大兵问。
“组织个屁呀,都穷成这样了,谁还听他的?再说这年景,没理可以欠钱,讨薪肯定有罪啊。”九贵看来不傻,都引用网上的案例了,不敢讨啊,一讨出事判刑划不来啊。
“这……好像根本就没有解决途径啊!?我跟邓燕说过了,她也没办法啊。”
大兵颓然一坐,清醒以来,头回碰到了想不通,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了,他努力回忆着,是否曾经的经历里有过类似的经验,不过不回忆还好,一回忆,脑子里成浆糊了,在想干点什么的驱动,和什么也干不了的无奈之间,一寻思,全部剩下焦虑了。
“别想了……没办法,碰上坑人老板只能怪咱们命不好了,就搁这小区要能多干一年半年,多少回点损失也算……你没办法,法院国务院都解决不了呢,还能咋样?”任九贵也泄气了,直说自己姐夫可惜,要不是前些年吃喝嫖赌亏空太大的话,也不至于被这几十万压垮。
“我也帮不上忙啊,可千万别出事啊……你姐夫人不错,你们都不错,都这个样子乐呵呵地过着多好啊,唉……”大兵开始体会到那个忧虑的情绪了,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都这样,他真想像不出,卢刚是怎么个挺过来的。
“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要不是你啊,我们还是傻不愣瞪地只会卖苦力挖沙搬砖。”任九贵说了句心里话,朝大兵笑笑,他心头那件一直纠结的事,这个恰当的时候他说出来了:“大兵,我有件事对不起你啊。”
“有吗?”大兵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