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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炮,去去晦气。”

“魁哥,上我车,宴海大酒店给您老接风洗尘。”

“魁哥,跨过这堆火……”

放炮仗的、吼着攀交情的、当场就换衣服的,还烧了堆火去晦气的,更特么操蛋的是,那辆越野车的大喇叭里,还放着音乐,乐曲和现场很搭调,是《喜洋洋》。

26辆车,四十多人,簇着这位上了一辆奔驰,嚣张地放着《喜洋洋》在鞭炮燃放的烟雾里,扬长而去,只留下看守所顶楼上的岗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朝着车的去向,重重呸了一口。

“他妈的,又出来一群祸害。”大兵恶恶地看了眼。

那股郁结让大兵很不舒服,就像目睹被原始股骗得倾家荡产的人一样,很不舒服。而以他的经验看,看守所门口还有这么风光的迎接队伍,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根本没有伤到根上。

“走啊,怎么了?”他催着封刚。

“哎呀,我都想过几天祸害的生活了。”封刚幽幽地道。

破车、牢狱、忙碌、劳累,变得麻木的感觉也被刺激到了。大兵看了眼愁苦的同事,不忍斥责了,谁让这些祸害的生活,确实让人羡慕呢?

……

……

解押……开庭……送押,简单的重复工作结束后,已经到十一点多了,因为一起强奸案不宜公开庭才刻安排在周日上午。从单位里出来时,大兵手机上莫名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狐疑地接听,却是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陈向东。

父亲生前的通讯员,问他在哪儿,有事找他办,是军烈属子女的补贴,抚恤之外的,大兵匆匆应了声,转而折向人武部。

到的时候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因为那位烈士的缘故,这位军人快把大兵当成亲兄弟看待了,而且尊重的紧,一见面像见上级一样,敬礼,那脸上悲恸样子,恐怕是心结还未解开了。

“向东,你别心里有愧,如果换个位置,你也会那样做的。”大兵揽着他的肩膀,刻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肩章,又赶快放下手了,陈向东小声道着:“南征哥,谢谢你……我真没用,要出事应该是我挡在他面前,谁可知道,最后却是南副部长救了我。”

一句又是热泪盈瞒,这位大头兵抹眼睛,豆大的泪滴湿了手背,大兵赶紧给他擦擦道着:“你再哭我可走了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一个军人死在他的战场上,那是死得其所啊,总比老死,病死在床上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