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贼啦,抓贼啦……有人偷摩托车啦。”
“抓贼啊,抓贼啊……我的车也丢啦。”
“快啊,往山上跑啦……”
村里乱起来了,最早发现的是一位起早的老娘们,那叫声比杀猪还闹心,分贝数极大,穿透力极强,很快来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一说看到有生人推了谁家一辆摩托车给撬走了,一指方向,还能瞅着走走停停的背影,这可真是油锅里洒凉水,炸了。
先是三五人追上去了,谁可料偷车的不是善茬,他妈的不光偷,还打人呢,猝不及防的几位挨了两短棍,居然被打伤了,有人对打,有人返回来报信,这村里继炸锅之后,又开始炸村了,叔唤侄、舅叫甥、堂兄唤堂弟的,瞬间啸聚了一大群,呼号着朝着这个“贼”的方向追来了。
“妈的,闹腾了一夜,让不让安生了……起吧起吧,做饭去吧。”
陈引福家里,破屋陋室,被子里伸出来大脚踹了床上的婆娘一脚,那婆娘嗯了声,起身了。
她是谁?
这个不重要,在这种地方,女人和拴在外面的狗没有什么区别,都属于不同主人的,如果非要找点区别,那就是能在晚上满足一下男人像恶狗一样的性欲。久而久之,连她也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就像拴在桩上的动物,恐惧和服从会成为条件反射。
堂屋侧面是破灶,引火的是柴草,她一瘸一拐进了灶房,划着火柴,点着了炉膛,看着旺旺的火焰,捋了一把乱发,似乎还留着某种爱美的残念,可却是无意中瞥到了粗糙裂开的手,一瞬间被欺凌的记忆又如潮涌来,让她……温情一转眼变成了恶念。
刀!!菜刀!!她恶念顿起时,又犹豫了,屋里躺着的那位畜牲一样的男人,会像踩死蚂蚁一样践踏她的反抗,不止一次把她打到遍体鳞伤。那会让他兴奋的,就像发情的公狗一样,会撕着她的头发,她越哭喊,会越让他兴奋到高潮。
无数次的凌辱让她学会了沉默,在沉默中等待着机会,在沉默中回忆往昔,任由失望慢慢地变成绝望。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憔悴到苍老、劳累到佝偻、一头乌发枯黄了一半,而且结成了一绺一绺,变得和这个破家一样又脏又臭。
蓦地,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她懒得回头,往灶里添着柴火,却不料她听到一个意外的声音:“陈妍?”
她惊声回头,散发掩着的脸看不真切,可她却看真切,是一个比他男人还凶的男人,那让她恐惧。
这是被解救人员通常的状态,恐惧以至于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张如鹏压抑着悲愤,放着手机存储的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