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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指向了十时五十分,城郊霍叶林地带。在像坟包子一样的蔬菜大棚地里,两个人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从这里能看到远处巍峨的黄河大桥,丰水期,黄河像一条横穿而过的浊流,把大地分割成两半,而特么唯一联结的桥梁上,集结了四辆武警军车,满桥上都是武警,许进不许出。
于是已经溜出包围圈的两人,又悻悻然掉头回来了,连来时乘的一辆电动三轮车都弃之不用了,就步行着往回走,直到看不清人影了,牛再山才舒了一口气,两手扶着膝,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华登峰,他实在怀疑,这个半瞎是特么吃草料的,跑起来比牲口都不逊色。
他停下来了,包和铺盖卷扔在地下,一屁股坐上面,看着已成累赘的牛再山,牛再山道着:“二哥,你自己走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忍着点,要丢命的时候,你会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到那时就晚了……好吧,我放慢点,听我的,不想死就跟上我。”华登峰道,稍喘口气,一挺身又要走了。
快走几步牛再山追着道着:“他妈的,狗子们真损啊,前脚抄窝,后脚堵路,这是要困死咱们啊。”
“高手啊。”华登峰赞了句。
“什么?”牛再山不解了。
“我预感到要碰上位高手了,像堵窟窿熏獾,他想一点一点切断我的路。”华登峰阴沉的道着,很自信地窥破对方的用意了。
这么直白,牛再山理解了,你就再狡兔三窟,可架不住人家往死里刨你啊,等刨完所有藏身地,一现身,恐怕就是遍地警察围捕了。
“这下难了,咱们还能去哪儿?”牛再山道。
“藏到晚上,过河……没那么难,只要不是大队警察,三五个人容易对付。”华登峰无所谓地道。
这点牛再山相信,二哥的枪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真要逼急了冲过去不是难事,不过那样的话,可就不好跑了。他回头看了眼,又急步追上华登峰的脚步了。
两人没有走公路,就在地里绕,郊区的菜地里总能看到人影幢幢,总也不缺这种扛着铺盖卷找临活干的人,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甚至匆匆驶过了数辆警车,都没有发现正在追捕的凶手,与他们擦肩而过……
一处在建的工地,两人停下了,对此轻车熟路的两人绕过了看场的民工,从一个豁口蹿上了已经耸立十几层的框架结构楼宇,现在这个农忙时节,工地的施工是暂停着的,而烈日炎炎的中午,恐怕连民工都不会出来晒太阳,在某层楼上,华登峰找了个背荫的角落,铺盖一打,人往上一躺,那样子居然是要休息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