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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总队长沉吟着,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他试图否定这个人,可想想种种事迹,又无法否定,卧底,潜伏、长达一年多的时间和制枪贩枪的人密切往来,最终选择的战机一击致胜、全身而退,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任务了,那怕再往前找,也会让他啧啧称奇,原始股诈骗案他听说过,数车隐匿的原始账本就藏在本省,他是不久才知道,这位是参与者之一。

是应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还是应该多管齐下,有备无患?

纪震在犹豫着,在踱步着,他片刻后做一个决定,招着手,把同行的谢远航叫了出去,谢远航愁容满面,站在走廊里,站在总队长面前,显得忐忑不安,纪总队长盯了他很久,才犹豫地问着:“你动摇了?”

“对,我动摇过很多次,每次他的想法和作法,都让我紧张,往回购买枪支,他做到的很轻松,拿到仿制式枪支后,我都被他吓住了。”谢远航道。

要混进地下世界不容易,那些人不是傻子。可能轻松的混进去,而且得到信任,那用警察的习惯嫌疑方式思维,又会担心黑化、藏私等等问题,谁也说不准万一出现心理倾斜,他能偏向哪一方更多一点。

盯了良久,纪震启口道:“我也动摇了,很快警力就会严重不足,但我又不敢突破预案要求,把警力全部集中城乡结合部一带,万一他们溜进市区,那会是一场严重的失职。”

“我同意。”谢远航道,在这种情况该做什么选择很简单,公共的安全是放在第一位的。

“但如果真应证了他的判断,华登峰牛再山两人真的藏身在城乡结合一带,那可钻的空子就多了,除非露头,否则仅凭机动的搜捕力量,找不出他来。”纪震道,他思忖着,在这一带部署了近四分之一的警力,市区、主干道力量却不敢抽调,市区的严查越收越紧,理论上,沿城市的环形外围,反而成了警力最薄弱的地带。

纠结就在这儿,想集中于一点,却又担心这一点是错误了,如果真把人漏了,放进市区,那可能会是一场灾难,霍叶林的爆炸还被压着呢,如果在市再出一趟,可能正像纪震总队长说的,先被炸飞的,要是他了。

谢远航揣度着,在这种时候却是不敢发言了。这也是指挥部所有人惯用“疑似”、“可能”、“大致”等等词汇的原因所在,因为责任太大了,压谁身上都会被压垮的。

正僵持着,机要员拿着一份通报匆匆奔出来了,神情凛然地递给了总队长,纪震拿到手里一看,脸上的阴沉又多了一份,他无言地把这份通报递给了谢远航,谢远航看时,却是一份鉴证报告,拆解的枪管和击锤里,找到了和200x年六月,云台市贵金属交易市场的枪案现场遗留弹壳匹配的技检证据,已确认无误。

即便是不怎么出乎意料,仍然让谢远航后背生寒,那件案子里一名经理、一名出纳,被逼着打开了保险柜,抢劫后又被射杀当场,侦破人员给出无数种推测都无法印证,而真相大白的今天,也没有带来那怕一丝一毫的欣慰。

“把这个发给津门的同志,通知各机动搜捕小组,华登峰的危险级别提高到十级,每个小组的武警配制不得少于三名,传令吧。”

纪震悠悠道了句,背着手,来回踱着步,许久后又倚到了窗前,孤独地伫立在窗前不知所想。

而旁观的谢远航心跳又加速了几分,十级是等同于暴恐分子的处理级别,那是轻重武器可以随意开火,死活不论的,他微微地觉得不妥,可却提不出什么意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