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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华登峰的生存之道,对此他颇为得意,反问着:“什么意思?”

“你是想保住老大,不想他和咱们一样都栽进来。”牛再山借着酒劲,突然道,这句话似乎让华登峰吃了一惊,他翻着仅剩的一只眼,打量着这位貌似心机不深的同伙,不置可否道着:“哪又如何?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这既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也是我看不上你的地方,义气义气,太讲义气了,就是意气用事了,当年咱们都是穷疯了抢一把分赃,他也是利用咱们嘛,这有什么义气可言?反正我想起来因为这事栽了,就他妈一肚子气。”牛再山道,看华登峰不为所动,他吧唧着嘴道着:“大老远跑津门响枪,灭的人我他妈八辈子都扯不上关系,就胳膊上捋了只金表,车都没敢开走……操他妈的,什么老板,表都是假的,想起这事来就气得老子犯晕。”

“呵呵,都死了的人了,和他置什么气。”华登峰又斟一杯,这高度的白酒,学名蒙倒驴,六十七度,和酒精差不多,正适合刺激人的凶性,又灌一杯,华登峰适时的把酒瓶子收起来了,把两盒快吃光的罐头一人一个分了说着:“吃完吧,油重抗饿,说不定今晚都没吃的了。”

“这地方是……”牛再山吃着,又探头辨着方向。

华登峰随意道着:“我常来这儿练练手,没人知道的,歇会儿吧,等着天黑再动,相信我,这个点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作死。”

“呵呵,什么也不做,无非是等死,二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是喜欢嫂子,嘎嘎……这么多年你什么地方都不去,真以为大家不知道啊……哈哈……”牛再山借着酒劲,捅出来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让华登峰的眼神冷了,他一只手颤着,慢慢摸到了枪柄,眼神里冷冽的光芒闪过,那是浓浓的杀意已生。

牛再山丝毫未觉,他大笑之后,又开始哭了,哭得很难听,边哭边说着:“二哥,我求你件事啊,要是我被警察抓住了,一定给我一枪,你手准,我一定死得很快……呜呜……等见了老三,我什么都不告诉他,我害怕……我害怕啊。”

失态的牛再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之极,华登峰的手慢慢松了,眼光里的凶性慢慢退去了,表情变得柔和,像多愁善感一样,仿佛看到记忆中的景像,那个一身泥一身汗在工地的样子,牛松、再山,还有他,呲牙咧嘴地扛着水泥管,听着老工人说着荤笑话都能让他脸红。

那时候日子真好,如果没有后来的事,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过无数次,想过可能娶个什么样的女人,想过可能有个什么样的调皮娃娃,还想过可能到现在仍然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甚至他想用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换回那怕一天两天那样的生活都不后悔。

可惜,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他默默的摸着枪身,一只手搁在枪上才能有片刻的宁静,可以让他暂时靠着墙打个盹,他看着可怜兮兮的兄弟,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自己居然起了杀心……

……

……

“铁西一片?”

纪总队长皱着眉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