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兮的性格，他一直知道的。

虽然表面她温婉柔和，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不容人改变的执拗，这一点出奇的和薄景遇很相像。

既然之前她已经没了生的欲望，那么除非出现了让她觉得活下去有意义的人或者事，她才会改变主意。

显然，自己不是那个让她有求生欲望的人。

而最近，他当然也看到了新闻，看到了那场拍卖会出现的意外。

他忽然呼吸一滞，犹豫的开口：“为什么？因为薄景遇？”

对方沉默了一阵，忽然抬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明的意味：“郁哥哥，我这辈子，可能都是欠他的。”

她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薄景遇。

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硬，足够冷漠。

可是看到他直接在自己面前出事，她那一刻心都颤了。

顾辞兮说话的声音很平淡，但是这些话，如同刀子一样，刺穿了丛郁的身体。

她说，她这辈子都是欠薄景遇的。

那他呢？

他丛郁这辈子，是不是就欠顾辞兮的？

丛郁没说一句话，只是转过了身，很久，才幽幽的说了一句。

“你回去吧，随后我会通知你新的治疗方案。”

他的背影，无端的看起来单薄。

顾辞兮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她不是傻子。

她这段时间早就观察到，丛郁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炽热，越来越特殊。

他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不像曾经那般单纯。

更何况，丛卫还是她的杀父仇人。

离开诊室时，顾辞兮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丛郁一眼。

或许，这样和平相处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了。

——

等顾辞兮离开后，丛郁才将插在口袋的手拿了出来，他的指尖因为攥的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