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工作在包厢里,干部的任免在交易里;宝贵的人才在悼词里,该办的急事在会议里,升官提拔一向是官场最为敏感的话题,老官油子都明白一个道理,头上扛着人民公仆的名号,干的却是给高官当家奴的勾当。

要想有进步,常去组织部,要想被提拔,常去领导家,去领导家干嘛?自然是逢迎拍马巴结讨好无所不用其极。

身在官场最重要是信息灵通,上头到底什么意思心里一定要有底,若是连上级领导的意图都不能及时领会,那只能说明距离政治核心太遥远,必定导致其升官提拔的希望很渺茫。

陈大龙从钱部长家出来后已经是半夜时分,回到住处洗漱躺下正睡梦酣甜突然床头手机铃声大噪,半梦半醒的男人恨不得随手把手机扔在地上掼一个粉粉碎,还让不让人活了?这都几点了哪个二百五打电话?

强逼着自己撑开眼皮看了一眼黑暗中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张晓芳”三个字跃入眼帘,“操!还真是个二百五打来的电话!”

陈大龙在心里无奈摇头,别人的电话不接倒也还行,张晓芳的电话若不接听,除非关掉手机,否则以她有些二的个性即便是挂机后,她也会继续不停拨打。

“张晓芳不是在市委党校学习吗?大半夜的突然打电话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陈大龙心里琢磨着,一脸不耐烦摁下接听键。

“陈县长,你快来救我!”电话里传来张晓芳极度紧张导致微微发颤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陈大龙心里一凛,以张晓芳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的个性,什么事情居然把她吓成这样?

“我在宏远酒店,有人要……”

张晓芳话没说完电话突然挂断,陈大龙握着电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说半截突然就挂电话,难不成真遇上了什么麻烦?可酒店里人来人往的,会有什么麻烦呢?她刚才最后一句说‘有人要’,有人要干什么?是有人要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吗?”

陈大龙此刻睡意全无,哪怕是冲着张晓芳和赵亚楠之间的深厚交情,他也绝不能在女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坐视不管,看来觉是睡不成了,还是赶紧叫上司机小蒋去宏远酒店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凌晨三点左右,正是天将拂晓前最黑暗的时间段,马路上除了秋风荡起树叶不时低低盘旋没有任何活人踪影,甚至连流浪狗这个点都躲在避风处睡觉去了,坐在轿车里的陈大龙透过贴了遮阳膜的车窗两眼炯炯有神往外看。

记不清这是多少回半夜三更遇到急事出门,自从到普水县当了代理县长后整个人的工作规律和工作习惯一下子全变了。

以前在市级机关工作的时候正常朝九晚五,最不济也就是晚上有应酬吃吃喝喝娱乐到午夜时分,每天晚上回家睡觉的时间至少还能保证有几个小时,自从到了基层工作后,身为代理县长各种工作千头万绪,上班下班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基层工作最难做的莫过于维稳这一块,一般人可能不太了解,所谓的“维稳”就是基层部门严防死守看住本地老百姓上访的工作,维稳的工作在一些比较敏感的时间点上甚至要安排相关领导和底下人二十四小时值班,主要任务是看住一些老上访户,以防他们闹出什么大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