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邬大光在心里估摸着陈大龙肯定是在背地里搞什么名堂,可是到底他在忙些什么却又无从打听,虽说区委办那边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耳目,可那几个根本就得不到陈大龙的信任,更别提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这两天,胡亚平整天跟催命似的不停在电话里催促邬大光赶紧把湖大广场的项目想办法开工建设,每每邬大光提出种种困难,胡亚平总是用一句话来堵他,问他到底有没有主动友好跟陈大龙沟通项目事宜?

邬大光听了电话里胡亚平的问话气不打一处来,“老子现在恨不得对陈大龙扒皮抽筋,居然还想要老子向他低头主动表示友好?有病!”

“老领导,您是没瞧见陈大龙那家伙有多嚣张?这才到浦和区上任没几天,处分了两名区委常委不说,最近还听说准备把开发区的工委书记韩丽调整了,这口气别说其他人咽不下去,我这个区长也实在没法跟这种人搭班子干工作。”邬大光被胡亚平连续不断的电话催促有些心烦,索性对老领导实话实说。

“小邬啊,陈大龙的底细我比你清楚,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背景,到浦和区当区委书记其实也就是个过渡度而已,早晚他还得往上升,你在浦和区呆了这些年,这次提拔的机会失去了,总还有下一回,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又何不在一些小事上非得跟陈大龙过不去呢?”

邬大光听出胡亚平的意思,他是想要劝自己退一步以求和陈大龙之间的和平相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左膀右臂都在陈大龙上任后被一个个拉下马,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老领导,不是我非得跟陈大龙过不去,他实在是下手太狠了,居然连韩丽一个女人都不放过?我如果主动向他低头求和,恐怕正好落下笑柄到他手里他还未必给我面子。”

“你又何必跟陈大龙一个愣头青一般见识呢?我已经跟宜城公司的老总商量过了,关于拆迁补偿款的问题他们可以多加点,但是政府必须配合,否则的话,工程还是没法尽早动工。”

邬大光见胡亚平说来说去,中心始终围绕着湖大广场的工程问题,心里不由一阵心寒。

这次的人事调整中,连胡亚平曾经的老青人韩丽都要被弄下来了,胡亚平居然只字未提?心里只是记挂着自己拿了人家好处的项目,把重担往自己的头上压,他可曾想过自己现在的压力有多大?

邬大光心里对胡亚平有心里怨气却又不敢轻易表露,听胡亚平在电话里提到,改天让宜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亲自跟他联系的时候,邬大光只是嘴里应承着,并不多说什么。心里却是很不快活,如此的领导,巴结有啥鸟用?

中午,陈大龙到了张晓芳那边,经过陈大龙的协调,张晓芳到了市里上班,所以和陈大龙在一起的机会多了起来,厮混在一起两人打打闹闹,倒也有趣,这天下午,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照在洁净的地板上,柔和的光柱里,似乎有无数微尘在飞快地旋转着,陈大龙正光着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裤衩,以极为不雅的姿势趴在沙发上,捧着一本破旧的卦书看得入迷。

那本书是晌午回来的时候,在路边一个破报摊上买来的,对照着上面的图解,他忽地发现自己的眉棱骨要比别人凸起一点,眉毛也更加短,粗浓密,按卦书上的说法,那是天性那个方面很强,叹了口气,怪不得自幼喜读黄一些书,成年后依然孜孜不倦,没想到在这里找到科学根据了,真他妈的邪性。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张晓芳从浴室里走出,她今天穿着一件橘红色的圆领无袖窄衫,腰身婷婷,那一双光洁修长的腿都露在外面,雪白的小脚上趿拉着一双绣花竹拖鞋,十根精致的脚趾都露在外面。

“陈大龙,能不能做点事情,不要到我这边就是大爷的样子,如果不做事,服务老娘一次也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