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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我可以这么给你说,你当初胆小,不愿意参与进来,我们失败或许和你的怯弱有一定的关系,可是现在,是你的儿子在做事儿,是他在掌控风云,你就不应该去干涉,用你自己的话来说,若不是唐锋的出手,你早就已经归西了,到了咱们这个年纪的人会为子女打算,可是也不能过多的干涉,一切让他自己做决定不是更好么?”

张锦泽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不过你,我只是希望事情真的能够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发展下去,我不想赌输了。”

唐润天精神矍铄地笑道:“你放心,逆天的时候我敢做第一次就绝对敢做第二次,第一次没做成功,第二次也绝对不会失败!”

云山寺依旧是那样破败的模样,唐锋站在庙宇前面的坝子里看着颜色落尽的云山寺和满目疮痍长满青苔的石板,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百多年前唐家人建造云山寺的时候的情景,当时的唐家家主是怀着多么殷切的期盼下令建造了这座寺庙啊。

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令唐锋有些不习惯,最近这是第三次回到云山上来到云山寺里,这里没有其他庙宇的香客如云,没有佛光金身,没有佛音育人……冷冷凄凄,幽幽暗暗。屋檐滴下的水滴映衬着这样的环境,好像一下子就能够把人拉到另外的一个场景里面去。

石板路,青木墙,琉璃瓦,油纸伞,这里应该有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徘徊在云山寺前后,顾盼神飞,顾不得心思的春思会亵渎了佛主,因为佛主也是关照世人,爱护世人的。

没有特别厉害的视觉冲击,这是一座非常平常的庙宇,一座破落败坏的庙宇,一座已经没有了香火数十年的庙宇。

张锦泽和张识圣怔怔地站在云山寺前面,紧盯着眼前的一切景物,好像要把它们尽收眼底一样。张锦泽不一会儿就老泪纵横了,流水静静地流淌,他那很多皱纹的脸上被泪水流过,留下一道道痕迹,好似是提醒着这里他几十年没有来过了。

张识圣不知不觉就恍然,这便是唐锋的家乡,这边是唐锋家乡的文化。张识圣很清晰地认识到,云山镇的文化是养育不出这么优秀的唐锋的,只有这里,只有云山寺才能让唐锋如此出类拔萃,也只有唐家如此深厚底蕴的家族才能够拥有这样的寺庙。

张识圣不禁想到,或许在唐锋几个月大的时候,唐润天就从唐锋母亲的怀抱里,把仍然渴望母亲温暖和奶水的唐锋给抱了出来,顶着大风来到了云山寺,让浮屠和尚吟诵经文,问唐家这个未来注定会震惊世界的孙子祈福。在唐锋不懂事儿的那段时间里,唐润天会每天让唐锋在云山上爬来爬去,让唐锋的脚印遍布整个云山,让风景迤逦的云山养出唐锋一身王气,然后和云山寺的佛气为唐锋重塑气质。

张诗成这个六岁的小孩子也被震撼到了,并不是隐藏的气势或者外露出来的霸气让张诗成陷入了沉静,而是一种很自然的感觉,一种能够让平时活泼好动的张诗成安安静静下来的感觉。

只有站在了云山寺前面,张诗成才会觉得江海市所谓的高楼大厦全部形同虚设;只有站在了云山寺前面,张诗成才会觉得再好玩儿的玩具都不如云山的一枚松子;只有站在了云山寺前面,张诗成才会真正希望和唐锋一样,成为一个让老爸夸赞的天才。

没有氤氲之气的云山寺也没有狗吠,安静得可怕,当几个人从沉思之中醒悟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一连串锅碗瓢盆被砸到地上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个少年最着一只硕大如小猫的老鼠跑了出来。

少年一边追一边尖声尖气地骂道:“这个臭东西,居然敢跟我调皮,还敢跟我玩儿捉迷藏,敢不听我的话,你个死艾米是不是活腻了,好,我正好很久没有开过荤了,今晚上就拿你打牙祭。”

“你要是敢开荤,我就把你从悬崖上丢下去!”一声暴喝从屋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