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的嫁妆在淮迁的时候就用掉不少,置办了许多田地庄园,如今都在三太夫人的手中捏着。还有一些花在疏通上级关系上,否则他一个小小大夫无人举荐也够不上资格来京考入太医院。到了京城花费更甚,凤云宁进了国公府的大门之后更是花钱如流水一般。如今那些嫁妆十去七八,若方氏拿着嫁妆单子来讨要,他如何能够还得上?
方氏拿了和离书,凤府的大门也终于能够顺利地关上了。围观群众见没有热闹好看了,只能意犹未尽地散了。
“要我说原配还是太懦弱,就应该把那个抛弃糟糠之妻的男人告到官府去,让他这辈子都做不成官!”众人觉得戏不够看,纷纷议论着。萧御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要跟那么多官斗,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是过自己的日子要紧。
萧御扶着方氏上了马车,方氏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此时有此呆呆怔怔的,看了萧御半晌,才道:“儿啊,现在母亲已经不是凤家的人了,他们也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对我做什么,你再也不用为我担心了。你以后想做什么,就放开手脚去做吧。”方氏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她只是不想成为儿子的拖累。
“是的,母亲。”萧御笑着安慰道,心里却盘算着以后如何安置方氏。
萧御打听过淮迁方家,方家生意做得大了,早已迁出淮迁城。当年也是对方氏的懦弱多情十分恨其不争,全当没有这个女儿一般,这些年来不管不问。现在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还有一个不定时炸弹,凤云宁那个女人如果知道今日之事,只怕更不会放过方氏。方氏为着他和照棋着想,自是不愿意见到凤府落难,但是凤云宁那种自私的人只会以已度人,永绝后患才是她的手段。
方氏有些迷茫地问道:“钰儿,虽然干成了一件事,娘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京城之大,哪里又有他们娘儿俩的容身之地。
萧御笑了笑:“母亲莫担忧,我们现在去找谢世子,谢世子和儿子约好了的。”
方氏浑身一僵,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儿啊……我的儿啊……”方氏突然掏出帕子抹着眼睛流起泪来。
萧御有些莫名其妙,刚才方氏不是挺厉害的么,难道现在后怕起来了?
他安抚地拍着方氏的肩膀:“母亲不用害怕,我和谢世子在淮迁也算一起经过事的,谢世子对我是真心相交。谢世子是极有手段和能力的一个人。我们现在京城无依无靠,有谢世子在,他会保护我们的。”
萧御这么一番安慰,却是听得方氏越发心酸起来,一直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她这么大岁数的人,哪里会看不懂那谢世子对钰儿的花花心思?现在居然要羊入虎口,就算他们要逃,京城也是那谢世子的地盘,他们势单力孤地要往哪里逃,钰儿又岂能逃出那个男人的手掌心?
主仆三人所乘的马车就这样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元王府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