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习惯就好了!”韩氏豁达的笑道。
“习惯了原来的地方。再这么住下去,就怕相互磕碰的不是孩子,是大人也说不定!”任氏道。
“就是,就是,有些人少看一眼,多顺心一会儿!”季氏道。
女人的抱怨由各房间辗转,而后就传到了上房。老太太听了直叹气。一方面,她也不愿挪动,虽然城内的新府邸亭台楼阁的精致胜过乡间,然而总是觉得人在异地为客,不似在自家;另一方面,也叹气这些儿媳妇们不够妇道,怨言不知道吞咽,而且到处传扬,一点妇道之家的含蓄和沉稳都没有,更别说维护这个家的体面了。老太爷听到老太太因为儿媳妇们的口舌而不住叹息时,就脾气大发:
“挪挪地方就这么多嘴多舌,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什么时候都是只会挑剔,什么时候都担不了点儿事,撑不起场面!……”
李家的收入搬到城里后收成锐减,尤其是乡下田地里的收成,而开支反倒比在乡下大了好几倍。主要是到了城里物物均要购买,城中的东西原本就贵,且战乱纷起,物价飞涨;而最近新上任的高官,敛财名目繁多,捐税多达五十多种。
新上任的省主席被号称“叔不知将军”,城里百姓对其极为怨言载道。他们面对这“叔不知将军”如此恶贯,除了暗中骂口不绝,也别无他法。而李铭卿却认为他应该叫:“季不知将军”,即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枪、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除了这三不知外,还有不知道自己设了苛捐杂税多少。这位“不知”将军凭借自己的想当然,来到这一方水土后,让自己的“不知”内容更加多了起来。
李家店铺的生意收入虽然好,却好不过支出之大。财大气粗的李家也不得不开始计较钱财。这让李家的人开始注意财路,尤其是女主人们对家里的财产敏感起来。她们注意到李家的粮店、布庄等店铺生意一般,钱庄越来越清淡,甚至赔损,只有药材店铺越来越旺。药店的财路成了李家瞩目的一块白花花的大肥肉。
矛盾在众妯娌间因财日渐而凸显,一家上下眼见妯娌间的关系紧随经济的变化而变化。大太太和五太太最先觉察到了家里经济的变化,对这方面关注也表现得最积极。
大太太任氏表面是一点儿也不露声色,却一天到晚的盘算李家的家底儿,从城里一直盘算到乡下,她把所有能入她管辖范围的钱财都尽可能的聚拢起来收着,然后就谁再也不知她手中钱财的去向,谁也别想再看见了。身边的人怀疑她把钱运回娘家了,可是谁也不能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