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后是条青砖路,一直铺向花园。整条路上搭着架子,路两侧栽着葡萄,葡萄虽然爬上了架子,叶子尚稀疏,遮盖出一路斑驳的花阴凉。葡萄宽阔的间隙间栽着李子树,一树葱郁。各处的花草边缘都栽上了菊花。菊花尚未长出花苞,绿叶飘散着甘苦混杂的植株味儿。
“勉强恢复到相当于当年的样貌了吧!不过看看现在,就知从前该是何等的繁华繁盛了。”
“这些花草,木本的植物和当年种植的差不多,根据残留下来根枝,只是低矮的草本,除了菊花,可能难以对上号了……”段玫惋惜道。
随从人员听段玫这样说,立刻拘谨起来,显然惧怕被责备没有把事情办好。
“也罢,即便铭卿他们也在,时至今日,心境不同往日,也未必还会让院子里花木完全复原成往日的繁多的样貌!”任凌峰看看四处,左手握着右手说。
他们再看各房余处的空地,尚且大得很,李家若有子嗣成家,可以继续朝后盖房。空地遍植花木,前院已然是大花园了,不要说后面真正的花园里了。
说着,他们进了花园,走到了沁月楼下,抬头望着楼壁上各种凿、挖划的道道痕迹,似在倾诉曾经有人对它虎视眈眈。段玫抬头看着楼体,说:
“你知道当年我们一起住在这里面时,每当月光照进楼里,我在想什么吗?”
“除了打仗,还能想什么最多?”
“除了打仗,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要是那位张白贞还活着该多好!”
“她?活着?”
“她活着,铭卿瑞卿两位兄弟就活着,李家就不会这样衰落不堪,只剩一群孤弱……;她活着,梅表妹就可能和你……而少原……;她活着,各自找到灵魂的皈依……”
“唉……”
二人叹惋着,登上沁月楼,打开窗户,四面眺望。
任凌峰站在沁月楼上看着,突然对段玫笑道:
“你看看,前院各房屋舍排列得是否就像一只双翅扇起的大鸟,绿树红花是它美丽的羽饰。”
“还真是!以前住在这上头怎么都没看出来?”
“以前一天到晚为打仗输赢焦头烂额,稍微有点时间又被各种需要谋划的事儿占据。哪有欣赏风景的心境!”
“风景虽好,可惜秋风横扫的时候,就一片枯黄了!”段玫伤感道。
“秋天的枯黄,是衰落,也是新生开始!”任凌峰拍怕段玫的肩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