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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殿到净莲院有很长一段距离,要穿过男女禅房中间的走廊往西,绕过观音院迷宫似的假山。

静凡静静踏在鹅卵石地上,嘴唇轻抿,手捏数珠捏得紧。

“阿弥陀佛,是哪位施主还未入睡?”

随着他脚步的停顿,额头上有两个小血孔的孔铃朱从假山后面慢慢走出来,带着一脸邪笑:“大师以为是谁。”

静凡未转身,只侧过头来道:“孔施主半夜擅闯慈悲寺,尤为不妥,还请施主自重。”

“自重?大师自重。”孔铃朱一脚深一脚浅走过来,手欲扶上静凡的肩。

他轻飘飘往左挪了半步,堪堪躲过:“孔施主,夜已深了,请回吧。”

“夜深了,最适合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她一脚横在静凡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横跨过来,如狼似虎得窥探他,食指在他光滑流畅的脸颊上虚虚轻抚。

静凡别过头去,急急后退,那颗小痣在月光下尤为明显:“阿弥陀佛,孔施主,莫要堕入邪道。”

“静凡大师,你是真傻还是装的,整个慈悲寺里的女香客们,究竟有多少是真心来修福的?”孔铃朱轻哼一声,步步逼近。

她进一寸,静凡退一丈。

咚的一声,他已然退至墙根。

长廊上用金漆刻写《心经》,静凡大师自知力气敌不过孔铃朱,只好闭上眼,面对刻墙默念梵语,以求眼不见为净。

孔铃朱两手截断静凡的退路将他死死匡住,身子用力往前倾,下巴贴上他的肩。

一股冲鼻的香气没入静凡的鼻腔,静凡肉眼可见得一颤,但念经声平稳有力,不曾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