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窈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以前有句话说得挺对,‘惟有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临渊贵族势力盘根错节,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薛琴涩涩道:“是……我们得收集证据。”
“没关系,慢慢来,不要气馁。”她转而安慰薛琴,“真正的盛世,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那些贪官不能一网打尽,我们就慢慢来,先处理她们的羽翼……薛琴,你们已经很棒了。”
“陛下……”薛琴感动得当场落泪,“您不怪罪我们吗?我们保护不力,害静凡大师……”
“嘘……别提。士兵们打不过玄鹤,都受了重伤,有人至今昏迷不醒,先不怪罪,回头你看情况发落即可,也别忘了好好安慰军士。好啦,别哭啦,处理好后,我们一起回梵城。这次出行薛家军履立大功,回去后朕一定好好封赏你们。”
“谢陛下……”
“对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押起来,切莫把今日之事流传出去……你与薛家军也莫要再提,违者斩立决。”
“是!”
静凡盯着膝上的中衣出神。
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那条长长的疤痕。
记忆里的周窈,和周迢一样,离经叛道的荒唐。
现在的周窈,一身狼狈,不舍昼夜地奔腾,只身犯险来救他,在亲妹妹与他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他……
事发后,她极力安抚他,为他堵住风口……身心都为他考虑周到。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西下,雕花楼中也没了声息。
静凡方回过神来,他四肢酸痛,艰难褪去被撕烂的僧褂,换上周窈的中衣。
稍倾,他打起车帘。
周窈已然蹲坐在窗户下,靠着马车警惕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