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国。”周窈拍拍林相国的肩,“相国一辈子为禾单忧思,教育出林裴文此等佳儿,深得朕心,只可惜他误入歧途,与周迢有染……朕……也是女人,无法容忍……本想饶他死罪,谁知他彻夜叛逃……”
说及此,周窈挥袖抹眼睛,一时竟眼眶红润,看得在场众人双目滚圆。
“不说了,朕乏了。”周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吸吸鼻子,强行压下心头呼之欲出的悲情,“还请大师入云华宫,为逝去的林贵君诵经,也好解朕心中苦闷。”
谭太君瞥过静凡,一双眸子微觑,上下端详后白眼一翻。
不过是个靠皮相的和尚罢了,他尚且还看不上。
周窈与小胳膊等人回宫,静凡朝太君行了个礼,紧随其后。
谭太君端着架子,气得火烧眉心,闭眼隐忍须臾,咬牙切齿道:“陛下都下逐客令了,还不都回去!”
众人得令,一时做鸟兽散。
“秋高。”他抬起手,“扶本宫回凌霄宫!”
静凡踏入云华宫的宫门,恍如隔世。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朝换代时,宫殿布置也大有不同。
周窈把云华宫改得十分简约华美,保留了原主奢侈布置的同时,把零碎的装饰品统统舍去,唯留下干净的桌案与书架。
静凡大师一步一步,走在回忆里,也走在当下。
周窈一屁股坐上龙椅,瘫下来,排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趴在桌子上休息:“累……”
静凡布鞋踏上乌金砖,心如刀绞。
一次次,他被拉到云华宫,被母皇逼着泡进药缸。他呼救,却无人应答。
周窈坐在正中,却像个小太阳,把冷漠的云华宫,照得分外亮堂。
他与她对视一笑,她悠悠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