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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窗而下,静凡大师的睡颜像小孩子,眉眼如白玉,静睡时鼻翼会时不时地轻颤。

周窈亲吻他的鼻尖的小痣,轻功翻下床,为他掖好被角。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临冬日中旬,秦太保终于再也熬不住,踏上了通往正殿的汉白石阶。

她迈着哆哆嗦嗦的步子,跪拜时笏板都差点磕碎:“如陛下所见,臣身体日渐衰败,行将就木,已不得用了,臣请辞。”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太保的党人也和她一样,本就是贪图富贵却又贪生怕死的禄蠹之辈,通过进谗言升位的蝇营狗苟,如今见事态不对,一个也不敢反对。

秦太保这几日均在太医院,与党人断绝联系,心态经历风暴潮汐,早就崩成散沙。

周窈就是要给她这么一个小舞台,让她在台面上上蹿下跳与死神共舞,最后自我说服,按照周窈给出的方式自我了断。

这几日,整个朝廷可谓大换血。

燕太傅来不及带走的党人统统被秘密处决,众臣心有怨怼,但但凡抗议者,均被周窈压下来,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胁迫不成直接杀害,提出抗议的第二天就老实了或者失踪了,整个朝堂上弥漫着一股新鲜的血气。

就连太君也不垂帘听政了。

陛下这次是来真格的。

周窈雷厉风行,行事果断,但心思婉转,物尽其用。众臣都说她颇有《鬼谷子》的影子,陛下莫不是把这本奇书钻研透了?怪可怕的。

如今众臣纷纷脱离党争,人人自危,中立党派与新臣争先恐后得自证,力求博得陛下赏识,可谓良好风气。

自科举以来,朝堂上也多了不少新面孔。

秦太保放眼望去,竟有许多不认识的新臣,心又凉了大半。

原本她还以为陛下会和她谈条件,谁知周窈手一挥:“准,去吧。”

去吧?

她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