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是女儿出嫁之后他们人生的转折点。
“现在想想,应该是从这会开始厂子效益就不好,厂里面想把人遣散出去又不想花钱。”
前几年改革定下的厂长责任制,他们玻璃厂也跟着学什么企业管理,那两年是厂子经济最好的时候,厂里的老员工都签了劳务合同。
没其他理由直接遣散人,光是遣散费就不少。
赵梅关上火,转身的同时摘下围裙,“你的意思,咱们这一次直接买断工龄?”
“对,上辈子一直觉得在厂里面工作有前途,日子也稳定,可调到乡下没两个月咱们就失业,为债东躲西逃这些年,也没见有什么好下场。”
纪井田习惯性去摸腰间的烟袋,发现那空荡荡的,这才想起来四十多岁的时候他还没烟瘾。
收回手,在大腿上磨了磨,“就买断工龄,拿到钱之后咱们自己做点小生意。”
“不先还债?”
“债不着急,我没记错上辈子是九二年还是九三年的时候,钱贬值过一次,咱们得趁着这次贬值之前,把手里的钱全部花掉。”
未来钱只会越来越不值钱。
赵梅也想起来了,“你说的没错,那咱们一会吃完饭去找主任……真真醒了呀。”
小房间门被打开,赵梅立马闭嘴,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女儿没嫁给严如松,可他们乐于见到这个结果。
“早饭做好了,赶紧去洗漱。”
“好。”纪真真迷迷瞪瞪,脑子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站在院子里打水洗把脸,这才精神,余光瞧见院子里有些变形的三轮车。
“妈,这车还能修吗?”
赵梅端了碟咸菜放在小笼包边上,回头看一眼,“这车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