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撑着一柄油纸伞归家的白堕见到还未收摊的糖炒栗子,鬼使神差的朝他走近,道:“麻烦店家给我装一份。”

“好嘞,还请客人稍等。”带着宽大帽檐的老板在他出声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了颤,只是那幅度少得微不可见。

“一共十五文铜钱,客人拿好,小心烫。”

“嗯。”当白堕提着那包糖炒栗子远去时,原先卖糖炒栗子的小贩突然浑身抽搐得倒地不起。

直到过了许久,才看见几根黑色藤蔓从他的脚底,身后钻出,空气中除了少许焦糖香后,还掺加着几缕细不可闻的血腥味。

那几根黑藤更尾随着白堕不放,就像藏于暗中的,并生于阴暗潮湿处的食齿鼠。

当归家后的白堕看见檐下挂着的一盏灯笼时,心下顿生苦涩。

推门进去,见到那还未睡的咸陶正靠在美人竹编躺椅上,翻阅着手中的人伦大统赋一书,听见门边传来的声响时竟是连眼皮都未掀,明显仍在气头上。

摸了摸鼻尖的白堕有些心虚的朝她走近,道:“对不起,这几天是我冷落了你,你若是对我有气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最近小白在忙,而且我并不觉得小白冷落了我,你不是还经常给我送来不少吃食和小玩具吗,更是为了能让我们早点离开这里,而不眠不休的搜寻着资料吗。”将书籍合上的咸陶起身朝他走近,并将手覆上他浓墨染就的黑眼圈上。

“反倒是小白已经多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即便你在想回去,也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何况这个梦境,本就是由她一手促成的。

“我最近都有好好睡觉,反倒是礼物什么的随时都可以送,可都必须得要人过来了才能称得上是心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