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嘲讽地想着,却默默地将自己的身体侧过去,试图不动声色地藏住那些可怕的伤痕。
只是少年此时才突然间发现,伤口似乎已经被包扎过了,虽然包扎得不怎么好,却十分细心,草药气味萦绕在鼻尖,可见还上过了药。
他几乎是在发现这件事的下一秒,就忍不住浑身一僵。
姜小圆哪知道少年已经醒过来了,她只当是人死了,脑子里面一时想着怎么给他收尸,一时想着怎么给他刻个碑……
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嗝儿,不知怎么回事,想到昨天少年半梦半醒地时候还为她挡风来着,她就忍不住悲从中来,刚刚扁扁嘴又想要哭——
黑暗中,那一把轻柔磁性得几乎让人沉溺其中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病中的沙哑,“别哭了。”
这声音非常有辨识性,姜小圆怎么也不可能听错,她的哭声戛然而止,一个没坐稳就从床上栽了下去。
姜小圆飘起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诈尸了,好一会儿理智回归,才发现自己闹了个乌龙——凉了是因为退烧了,不是死了。
少年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
只可惜他烧了两天,浑身乏力,几乎是才坐起来,又重重地跌了回去。重复好几次后,长发垂下来、面色苍白的少年才终于缓缓坐直了身子,靠坐在了墙壁上。
此时天边已经隐约泛出了鱼肚白,半明半暗的光照在少年俊秀异常的面容上,让人看不清神色。
偏殿屋顶不再漏水,漏风的窗户被七拼八凑地修补好,外面寒风凛冽,这间破旧的房间却仍然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