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这大半夜的,还真是‘有吏夜捉人’吗?”孟知祥自言自语着,打开了房门,只见访客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连吁带喘,已经无法说话了。
借助微弱的烛光,孟知祥才看清访客的模样,这是宦官马彦珪。
马彦珪向孟知祥传达了皇后教令,“不用查,直接杀!”事不宜迟,请孟知祥即刻驰赴成都,不得耽搁!
孟知祥只能打点行装,连夜赶路。临走前,孟知祥无比惆怅,落寞地抬头看了一眼石壕的月亮,不禁叹息道:“天下即将大乱!”
与此同时,郭崇韬已经在跟李继岌一起筹备班师回朝事宜了,经研究决定,让任圜暂时留在成都,代理西川节度使,等孟知祥到来,完成工作交接后再回洛阳,其余人(特别是郭崇韬)则要即刻启程。
就在大军出发的当天,宦官马彦珪驰入成都,把刘皇后的教令出示给李继岌,“你妈让你杀人。”
李继岌忙把教令藏起来,“大军已经启程,郭崇韬也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怎么就可以这样?你们不要再说了,没有父亲的正式诏书,我是不会擅杀大将的!”
宦官李从袭等“哗啦”跪倒一片,痛哭流涕道:“教令早已走漏风声,倘若心存妇人之仁,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谓的走漏风声,主要是指马彦珪已经把教令的内容告诉给了孟知祥,而孟知祥与郭崇韬的亲密关系又是众所周知的。万一孟知祥不忍下手,或者从孟知祥那里再次走漏消息,或者从这里走漏……总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条教令就是那离弦之箭。
“万一被郭崇韬听到风声,在半路途中发生变化……”
“是啊,我们必须一不做、而不休……”
“你亲妈难道会害你?听妈妈的话。”
众宦官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个发自肺腑、那个掏心窝子,终于劝动了李继岌。
第二天一大早,宦官李从袭就传达了李继岌的命令,召见郭崇韬,言说有军务事要讨论。郭崇韬毫不怀疑,不穿盔甲、不佩戴武器,只带了儿子郭廷诲、郭廷信和少数随从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