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晏宁的高热已退去了,头亦不疼了,左右无事,他便在书房看了一日的书。
但入夜后,他却又顿觉神志昏沉,他瞧着外头的月色,自言自语地道:“今日是农历十几?”
那厢,陆怀鸩正在地牢思过,等待谢晏宁施刑,忽见拢竹,发问道:“师尊可有任何指示?”
拢竹因牢中恶臭而捂住了口鼻,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尊上传你,你且随我来。”
陆怀鸩被拢竹带到了谢晏宁的寝宫,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压抑的低吟。
他脑中霎时勾勒出了曾经见过的那副画面——诱人的不着一缕的谢晏宁。
拢竹的修为远不及陆怀鸩,自是并未听到谢晏宁的低吟。
不知为何,陆怀鸩全然不想让拢竹听见这低吟,沉声道:“师尊既然传我,我独自进去便可。”
拢竹并无异议,为陆怀鸩将门阖上了。
陆怀鸩陡然想起自己昨日并未沐浴,今日亦未沐浴,登时不好意思起来,低首嗅了嗅,幸好并无异味,但他还是脱掉了自己的外衫,才拨开纱幔。
一层一层的纱幔皆是乳白色的,本因窗枢紧阖,四周无风而静止不动,但因陆怀鸩的缘故而浮动起来,恍若波涛,寝宫四周错落有致地放着花几,花几上置有烛台,烛光将纱幔当中的那张床榻照得影影绰绰的,催得从里面流泻出来的低吟更显勾人。
陆怀鸩不明白谢晏宁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召见他,亦不确定如今的谢晏宁是否神志清醒。
随着层层纱幔被撩起,又坠下,他到了谢晏宁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