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陆怀鸩双目中尽是仇恨,即刻拾起了短剑,但面对痛哭流涕着求饶的父亲,他却又下不了手了。
这渣滓终归是他的父亲。
他的右手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了,那人有着一双猩红的唇瓣,猩红的唇瓣附于他耳侧,甚至将猩红沾在了他的耳廓上,并以蛊惑人心的嗓音哄道:“杀了他。”
下一瞬,那人一施力,他掌中的短剑已没入了父亲的心口。
鲜血从破口飞溅出来,濡湿了他的面孔,烫得令他战栗。
陆父死后,陆怀鸩镇夜镇夜地做着噩梦,足足过了一年才好些,整个人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皮囊下的肉已不翼而飞了。
于原身而言,这不过是一出有趣的弑父戏码,但原身却曾在陆怀鸩惊醒时,将陆怀鸩抱于怀中好生安慰。
原身此举并非为了笼络人心,纯粹是心血来潮。
原身素来不考虑旁人的想法,肆意妄为,但因他时而一棒子,时而一颗糖的行事风格,对他忠心耿耿者实在不少。
“师尊。”听得陆怀鸩唤自己,谢晏宁方才回过了神来。
却原来是他的手停顿了,怪不得被陆怀鸩发现他走神了。
他朝着陆怀鸩笑了笑,又轻拍着陆怀鸩的背脊道:“放松些,本尊不会将你拆骨入腹的。”
“弟子知晓师尊不会将弟子拆骨入腹,师尊若要如此做,早该做了,不会待弟子长成。”陆怀鸩面上并无惧色,“弟子现下的皮肉较八岁那时老了许多。”
谢晏宁闻言,口中如含黄莲,启唇道:“你曾想过自己或许会被本尊当作菜人么?”
陆怀鸩坦白地颔首,又道:“弟子还曾想过自己或许会被师尊当作娈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