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鸩冲到庄承祖面前,定睛一瞧,这庄承祖歪于床榻上,老态龙钟,发须花白,胡须上甚至还沾了些已然干涸的吃食,身上盖着一条被子,被面破旧不堪,有不少棉絮从被面中钻了出来。
一接近庄承祖,恶臭更甚,陆怀鸩掩着口鼻,心知庄承祖恐怕已无法自理了。
见谢晏宁正要过来,他恭声道:“师尊还是勿要过来了吧,又脏又臭。”
庄承祖已起不了床,但脑子并未完全糊涂,听得有人嫌弃他,气得面色发白:“你是何人?”
谢晏宁到底还是到了陆怀鸩身边,亦掩了口鼻,低声问陆怀鸩:“此人确是庄承祖?”
陆怀鸩颔首道:“不错,此人便是庄承祖,虽然其相貌已与十三年前不大相似。”
庄四公子到了庄大公子面前,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欺骗我们?你又为何要将阿爹藏于此地?当时我们兄弟三人皆在外地,收到你的传信后,才知阿爹身患重疾过世了,匆匆赶回弋邑城后,你却道你已将阿爹已下葬了。”
谢晏宁心中了然,轻笑道:“恐怕这便是庄大公子改名换姓的原因了,庄大公子想必是为了谋求财产吧?”
庄大公子矢口否认:“我改名换姓是为了逃债,至于谋求财产更是无稽之谈。”
谢晏宁好整以暇地问道:“你逃债为何要带上庄承祖,又为何要欺骗你那四个弟弟庄承祖已过世了?”
未及庄大公子张口,他又道:“庄承祖应当有不少你那四个弟弟都不知晓的财产吧?你当然不愿意将财产分予他们,便趁他们不在弋邑城之际,伪造了庄承祖之死,从庄承祖处夺走了财产,又改头换面在这左川县过你的富贵日子。庄承祖虽非善类,但待你们兄弟四人却不差,当年亦是举家迁移,未丢下你们兄弟中的一人,且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便这样对待他?不过,这亦是他造孽太多所应当得到的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