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竟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他已许久不曾落泪了,是由于他怀有身孕的缘故,更容易伤感了吧?
要是母亲能亲手抱一抱宝宝该有多好?
他想让母亲知道他很幸福,并没有因为缺少父亲而后悔被母亲带到人世间,母亲根本不需要自责。
但他已然不可能让母亲知道了,母亲不在了,永远永远地不在了。
陆怀鸩正在寝宫外头练剑,猝然瞧见谢晏宁默默地垂泪,立即从窗枢飞身而入,一把将歪于软榻之上的谢晏宁拥入了怀中。
他拼命地为谢晏宁擦拭着泪水,并惊恐地道:“出何事了?”
谢晏宁不答,泪水亦未止住。
陆怀鸩初次见得谢晏宁哭成这副模样,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仅能低下首去,一点一点地将谢晏宁的眼泪收入口中。
谢晏宁被陆怀鸩舔舐着面颊,忽而吻上了陆怀鸩的唇瓣。
他以舌尖撬开陆怀鸩的齿列,即刻尝到了苦涩。
他又勾引着陆怀鸩的舌尖与他交缠,直到耳侧充满了啧啧水声,他终是停止了哭泣。
陆怀鸩由着谢晏宁毫无章法地将他吻了一通,待他被谢晏宁松开,他才问道:“究竟出何事了?”
谢晏宁双目朦胧,微微哽咽着道:“我想起母亲了,母亲为薄幸郎所骗,产下我后,受尽了苦楚,而今母亲早已不在了,我却极想让母亲抱一抱宝宝。”
陆怀鸩不知该如何安慰谢晏宁,张了张口,又阖上了,如此几番后,方才道:“待宝宝出生后,我们带着宝宝去婆婆坟前,祭拜婆婆吧。”
母亲过世后,尸体是由外祖父母收殓的,葬礼亦是由外祖父母办的,因为自己的存在不被认可,谢晏宁甚至连母亲到底葬在哪里都无权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