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面对赫尔墨斯的提问,她凝滞了一下,讷讷答道:“收集完散落的力量,揭开真名……”
“然后呢?”他发问的神态仿佛又回到他们一教一学的时候。
“我要让克洛诺斯付出代价。我不想让任何人,不论是凡人还是其他造物受摆布而无能为力。至于其他的……我不知道。”她率先窘迫起来,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我还不知道想成为什么样的神明,不,真的成神之后意味着什么我也完全不清楚……”
她苦恼之色全摆在脸上,赫尔墨斯居然噗嗤笑了。
“即便是我等降生便不死的神明,也要建立伟业、广为所知,才渐渐确定自己掌握的权柄有哪些、要如何行事。”他说着将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昂首挺胸,“你作为新神的降生会是前所未有之事。你已经不需要我保护,能够自己做决定。”
话是这么说,他的神色却有些索然。
抑制住柔软的冲动,潘多拉继续问:“那么如果我说,我想在这世间……在大地之上再多行走,重新审视我经历的一切,再决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脱离卡俄斯之后,她一直追着灾厄之力的下落,除了最初在普莱戈拉渔村的十年,少与其他生灵接触,更谈不上过活。
赫尔墨斯反问:“你这不是已经有了想法?”
“但是--”
如果她要否定众神压倒性的支配,将迄今为止的所有都重新衡量,其中是否要包括与赫尔墨斯的纠葛?是他循循善诱,耐心地教会她何为爱与恨,何为渴求与失望。他曾经是她的一切,与爱等同,是爱人唯一可能的定义。可她想要看向更广阔的大地与天空,也将拥有漫长的时间,而那其中有诸多可能,包括他们立场相对立,终于各自找到更合适彼此的另一个。即便微茫,即便她不愿意舍弃他们共有的那份特别,那可能性也确实存在着。
她瞟了他一眼,咬住上唇。
赫尔墨斯笑了笑。她在想什么他好像全都能一眼领悟。
“潘多拉。”他手掌一翻,露出一样东西。
“啊,这是……”